尘染在听到“布阵人”三个字时心下一惊,不动声色抬眼望去,绯红魔焰照亮的人确实是欢喜,或者应该说是本该只剩魂魄的虚空五钝使,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是虚离,正一脸无辜加戏谑对着尘染拼命挤眉弄眼。
尘染在他们二人身上快速逡巡一圈,无视虚离的肢体语言,目光停留在五钝使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亮,转瞬又恢复沉静。
虚空五钝使的目光也轻扫过尘染和寒怀焰,开口淡淡的说:“没想到危难关头,魔君和阁主还有心思在这里谈情说爱。”
五钝使一身红衣悬在一簇簇魔焰摇曳的暗夜里,脂粉浓艳,面色惨白,更显得她如一具敛妆之后的行尸走肉。
寒怀焰显然对死人脸一样的美女没兴趣,一脸不快挑起眉,用挽霜指着五钝使后面的虚离:“你小子是谁?”
这见面语颇有挑衅意味,虚离面色一滞,收回眼底眉梢的笑意站出来毫无惧色的说:“初次见面,虚空五利使虚离见过北世魔君。”
寒怀焰不理会虚离回头撇尘染一眼:“熟人?”
挽霜说:“主人在虚空幻境里曾经和虚空五利使交过手,当时还使用了悲莲法咒以及诱敌之计……”
尘染听前音儿就立刻判断出挽霜后话不妙,果断插话:“这两人来得很蹊跷,解开我的封印,查看一下红衣服那人的魂魄,她是布阵人,之前才被我解过魂,是假冒欢喜的虚空五钝使……”
“我从小泡女人堆里长大,还没瞎到化个浓妆就不认识人。”寒怀焰沉声打断她,“解开封印?想都别想!警告你,少和那小子眉来眼去。”
尘染:“……”
好样的,是不是该为他万花丛中过的fēng_liú生涯喝个彩。
尘染本来还想再提醒一点什么,但是根据此魔君极不讲理的口吻非常知情识趣的闭上嘴,幸亏挽霜不负众望的出声救场:“查过了,魂魄完整且不是幻术,应该是解魂之后用什么术法快速重塑起肉身。”
尘染眼角轻轻跳了一下,听懂了挽霜的暗示。什么术法?轮回有度,可以重塑肉身的不是幻术就只剩下禁术。
她有十万年佛法加持,有女娲神印庇佑,每次施禁术都还为了避免反噬或是天谴小心翼翼,养魂、御尸、塑身无一不是逆天而行的大禁术,天裂妖兽为什么能用得这么有恃无恐?
可惜寒怀焰向来简单粗暴且不学无术,对各种术法的认知一直停留在妖界小道消息广而告之的流言层面,从未刻苦钻研,因此也体会不到尘染的细思极恐。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大拽拽看着来人问:“二位突然造访,是良心发现要破除这个阵法,还是怕我们黄泉路上太孤单想来陪我们做个伴?”
五钝使如风掠水的轻刮了虚离一眼,虚离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一脸正色快速解释:“魔君误会了,为了得到大量魂魄困住魔君是情非得已,现在事态紧急雷劫将至,我们奉王座之命特来救二位出阵。”
这套说辞听起来就和挽霜瞎扯淡一样毫无说服力。
寒怀焰冷笑一声:“天裂妖兽是吧,挺厉害啊,这监守自盗的牛逼居然吹的这么一本正经……”
尘染蓦地一抬眼:“怎么救?有什么条件?”
寒怀焰满腔脏话喷洒一半被拦路堵截差点原地暴走,尘染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寒怀焰也用眼神回应她:“你傻吧!他说什么你都信?”
虚离也答得简单明了:“加入我们一切迎刃而解。”
“可以!”尘染果断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但我有一个条件。”
虚离一愣。
尘染神色冷然目光锋利:“只要你们能在天罡焰雷下保住整座微云峰。”
虚离耸耸肩坦言道:“微云峰雷劫也是出乎我们预料,其余人等,说实话,只能听天由命。”
五钝使微微笑了笑:“天罡焰雷之下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担心其他人?”
尘染不置可否。
五钝使冷冷撂下一句:“不要不识抬举。”
“不对啊!”寒怀焰状似很疑惑的说,“尘染我不知道,你们王座和我无亲无故,连面都没见过,干嘛要救我?”
四下一片沉默,寒怀焰玩世不恭摆摆手:“很抱歉,无功受禄不是我担就这么不识抬举了。”
这时挽霜提醒:“幻境将破。”
“你不想救尘染?”五钝使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只骷髅魔杖,一场战役蓄势待发。
天空忽然闪电交织乌云密布,暗涌出一声惊天雷鸣,山呼海啸一般淹没过所有声音,幻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剥落崩坍。
寒怀焰:“我的人,我自己来救。”
挽霜:“就是现在!”
寒怀焰应声往空中扔出魂玉,黑色怨龙霍然跃出盘踞在天空,电闪雷鸣中仿佛要与漫天密云融为一体,他用挽霜飞速划出一个咒印,剑指黑龙号令:“行之地狱,镜里魔军……”
几乎是和寒怀焰行动的同时,虚离摸出一颗紫色的珠子往空中一抛,圆珠即刻化成一道有如实质的咒文,虚离用指甲往咒文里一划,在空中拉开一道虚空裂痕,他站在虚空裂痕之前笑着说:“其实魔君可以再考虑一下。”
寒怀焰咒诀念到一半,余光瞥见五钝使冲尘染施出一股怨气,他给尘染施的结界霎时间变成一圈怨障,托起尘染飞向虚空裂痕。
一分神咒印猝然脆裂,他一着急用蛮力施出一簇魔焰袭向五钝使,不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