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峰——乱坟堆
千秋偷坟掘墓干的腰酸背痛手抽筋,听到身后似乎有动静,手里的动作停了停,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对着前面挑着灯笼的人皱起眉头:“我说大木头,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和我偶遇就打算这么一直看着?这破石头这么硬,你就不能来帮帮我?”
小小蛇妖不知天高地厚出语不敬,太行掌教展若溪在一边站得笔直,收回远眺的目光端端正正看了一眼千秋,语气极为平静:“不是偶遇,还有,工具不够。”
千秋立刻对他翻出个白眼,撂下铲子就去抢灯笼:“那我来挑灯笼,你来挖!”
千秋使劲,再使劲,使狠劲……抢!不!过!来!小蛇妖自尊心触底反弹忍不住大吼:“你拿的到底是灯笼还是千钧坠?”
展若溪纹丝不动,一字一句说:“尘染飞羽传信给我,指名这事要你来做。”
千秋噔地跳起来揪住展若溪的衣领,强迫足足高出他一个头的人低下头,把手伸到他面前怒气冲冲:“你就不能变通一点?再说我手都起泡了,怎么办?”
千秋虽然少年模样,性格也有点二百五,但其实长得极为俊俏,此时由于他单方面的“暴力”,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展若溪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光,又亮又凶——一条委屈又炸鳞了的小蛇。
第一次被妖族威胁的太行掌教微微蹙眉,盯着千秋若有所思,好半天才勉为其难低下头看了看他的手。
千秋伸着手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觉得和这木头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刚想抽回手,手心被一股轻柔的小风刮过,又热又痒撩得他从头到脚一麻,莫名其妙心跳骤停,耳朵根倏地红了,攥着衣领的劲儿也不由自主一松,猛地退后,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展若溪抬起头一本正经:“吹吹,现在,有没有好点?”
妈……蛋,老子又不是小孩!
千秋差点彪出一句脏话,然而由于他之前暂停的心率又忽然活泼异常,所以只能翻眼瞪着展若溪。
“再翻,就只剩眼白了。”展若溪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不是不想帮你,我是真的要专心保护你,这里,不太干净。”
“哼!不想干就不想干,也没见你做什么,鬼的不干净,鬼才用你保护,鬼才上你的当……”
千秋自言自语不停叨叨,觉得自己不听使唤的心脏随着那一碰直接蹦进了脑袋,搅得他头脑发懵,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也不知断在哪里。
展若溪一直没说话,等他彻底没了声才弯起嘴角:“是啊,很多鬼,你怕不怕?”
千秋又忽然真的见了鬼似的瞪着展若溪,直到眼睛发酸才生硬的别开头,支支吾吾说:“怕……谁怕了?不就一幅画!警告你,对我施美……美男计也没用。”
展若溪:“……”
千秋生平盯着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经验有三次,第一次是尘染,第二次是寒怀焰,第三次居然是这块木头!好吧,不得不承认以前没发现这木头长得还挺标致,蓦然一笑更是好看,可再好看那也是块木头啊!还是太行山太行教种出来的参天除妖大木……树。
想到这里千秋直接要抓狂,郁闷的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大骂:“大木头,死木头,烂木头,朽木头……”
总之等他把知识范围内所有木头都骂了一遍,忽然觉得,怎么好像,手真的不那么疼了,身体也轻松了——吹吹的神力?
千秋的情绪一向来如闪电去如疾风,瞬间把之前的脸红心跳甩得一干二净,陡然精神一震化愤懑为力量,卯足了劲继续挖坟。
展若溪斜眼瞄了下千秋,手中悄无声息滑出一张咒符,藏在身后默念几句诀,手心升起一簇天罡烈焰,隐隐一现咒符随之消失。
展若溪施的障眼法外黑雾弥漫,一地僵尸伏在地上对着他们虎视眈眈,想靠近又畏惧似的与他们保持着一点距离,有一只骤然跳起,还未靠近就被一簇天罡烈焰焚尽,其余僵尸猝然受惊似的纷纷钻入地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双眼冒着怨气死盯着他们。
展若溪用心音传出话:“滚!”
与此同时“轰”一声响,那座灵韵石修葺的坟墓终于被千秋凿开一个大洞。
“大木头,我凿开了,灯点过来点。”千秋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探进半个身体一顿乱摸,蓦地他顿了顿,转过头问展若溪,“这棺材上面怎么还有符?”
展若溪把灯笼挑过去弯腰看了看,命令道:“撕了!”
“哦!”千秋应了声随手就把咒符撕了,麻溜利索一掀棺材盖摸出一幅画,然后对着缠满整幅画的诡异咒符张大嘴巴,那密密麻麻的咒文瞬间让他汗毛倒竖,“这……这是什么?”
“灵韵石、镇魂棺加锁魂咒,你还不懂吗?”展若溪一脸严肃,“这画里封着一个活魂。”
“哦!”千秋一脸了然的点点头,看着展若溪眨眨眼,“什么是活魂?”
“……”展若溪都要被他蠢笑了,无奈解释,“活魂就是至清至净的魂魄,按道理是要进轮回享善果报的……”
“等等,你是说有个魂魄被封在这幅画里?”千秋终于动了脑筋,一边想一边说,“封的谁?封人家干嘛?”
“画的是谁封的就是谁,至于为什么要封,如果我没猜错,”展若溪想了想说,“黑暗觊觎光明,恶念贪食善意,这个活魂,自然是用来吸引怨魂的。”
“吸引怨魂?”千秋似懂非懂的看着被封的画卷,“怨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