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蓦然没管那劳什子二公主,径直走到院子里,听到杨白讲课的声音,就顺着找过去。门关着,秋蓦然找了一下,看到一侧轩窗开着,就走过去往里看。颜翾正好坐在窗边,觉得有人,转头就看到秋蓦然的两个眼睛。想她是人小踮着脚透过轩窗向内看,就觉得可爱至极。颜翾拿起毛笔,沾了点朱墨,抬手在她额间点了个红点。秋蓦然退后一步,冲他挥了挥小拳头。杨白坐在讲坛上刚好看到这一幕,心生欢喜,就顺口吟出两句诗来:“小轩窗,绕青藤,长相顾长相怜;无家国,无尘埃,心间朱砂一点。”先生讲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些皇亲国戚的学生们一时有点儿搞不清状况。秋蓦然知道被发现了,就从正门进来,规规矩矩地给杨白行了个礼,“老师。”杨白坐于上首弯腰还一礼,“郡主。太子在此,郡主当见礼。”秋蓦然抬头见第一排单独一个座位的可不就是太子,于是又向太子方向行礼,“太子殿下。”太子笑着点头,“珑玥郡主礼仪甚美。”这是夸赞了。杨白招秋蓦然走近前,问她:“郡主来西堂可是来看孤?”秋蓦然点点头,又补充道:“也看哥哥。”
秋原赢嘿嘿笑着说:“哥哥好生高兴。不知妹妹带什么来看哥哥了?”
秋蓦然往门外看向当归,当归摇摇头。秋蓦然看原嬴一眼说:“带了心意,哥要不要?”众人都笑,秋原赢囧着一张脸说:“要,要……”马相如调侃原嬴道:“玉郎,郡主的心意可捧好了,掉了吾可要捡了去。”秋原赢眼一瞪,“秀章可是要吃吾的拳头?”马相如忙摆手,“可不敢!”太子笑着拉了原嬴一下才对马相如说:“玉郎的妹子尔也敢拿来说,可是不知珑玥的父兄功夫如何了得?”马相如向秋家兄弟频频拱手,“不敢不敢,是我孟浪。”太子向杨白说:“老师,不若叫学生们休憩片刻。”杨白点头,便叫他们休憩玩耍,自己领着书童走了出去。太子着人拿来点心瓜果招待秋蓦然,学堂里的人都围过来聊天笑闹,学堂里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马相如见杨白走了,再次向秋蓦然拱拱手说:“郡主莫怪,小生无调侃之意。”秋去华向来是个口齿伶俐的,这会儿见马相如认错态度良好,却还故意挤兑他说:“秀章要捡吾家郡主心意那是痴心妄想。不过尔上回吵着要去姬夫人的诗会,吾可得了帖子,本想给尔去的,这会儿吾便送了他人,也不便宜尔。”马相如一听赶忙凑过去讨好秋去华,“珂可知道我多想去?珂但凡有求吾一定应你。”秋去华不以为然,“我对秀章能有何求?”“前日里你还赞崔大人家的女郎才华,珂可知她是我表妹?不若吾替你向她求一副字来如何?”秋去华摇头,“崔家女郎擅长绘画,这字嘛……吾妹的字便要强上许多,何须求别家女郎?”太子闻言便让书童铺宣纸,秋蓦然咬着李子心想我一个理科生,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地球的地方还得靠舞文弄墨争面子,也是……醉了。于是秋蓦然挑了最粗的一根毛笔,在宣纸上写了“醉了”两个大字。
太子端详了半天说:“好字。只是此时写这二字是何用意呢?”要是换了别人问秋蓦然就说随便写,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可这太子是君,他们都是臣,可是得罪不起,这点儿眼力见儿秋蓦然还是有的。她看看外面花园儿就顺口胡诌道:“为蓝天醉了,为花儿醉了,为相聚醉了,为好时光醉了……心情好便似浅醉,浑身乐淘淘。”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自觉地晃了晃两条小胳膊。众人看她娇憨可爱便都笑了。颜翾站起来牵过秋蓦然的手,将她带到自己座位,“蓦然来坐,醉了怕是要摔倒。”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子笑的直摇头说:“孤可算是知道珑玥郡主为何是景王府上的宝了,端是清新可爱。”说着看了秋蓦然一眼,又说:“郡主说的甚有道理,单为这少年时的好时光,也值得一醉。不若今天孤让人在东宫摆宴,咱们真个儿一醉方休。”马相如闻言忙叫好附议,秋家的三个公子也不反对,秋蓦然心里想你们都成年了么就一醉方休?不过以她这会儿的身份不好跟他们说这些,寻思着可能他们这地方就这规矩,没有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说法。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丫鬟,对众人行礼后走到颜翾身边表示二公主请他过去一叙。
颜翾也不看那丫鬟一眼,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说:“母亲有事要与吾吩咐,请珑玥郡主叫我回府,这就要回了。”颜翾这是不太客气了,连告罪一句都没有。丫鬟还想再说什么,颜翾站起来拉着秋蓦然就走了。秋去华看了一眼太子脸色,见他并无恼怒,才道:“瑸琦这是急什么,也等等我和大哥啊!”马相如好奇道:“刚才未闻郡主道府中之事,缘何突然就急着走了?”秋去华心里怪他不长眼色,还是圆说:“早上府中仆来传过话了。大哥,咱们也跟老师告个假回吧。”秋原赢就算是不如秋去华反应快,也知道颜翾不太待见二公主,颜翾一走他就知道是躲着二公主呢,于是也站起来冲太子抱拳告辞。秋原赢是个内心保守的人,心里觉得这二公主妇德不甚好,难怪颜翾看不上。其实自大汉后期,风气开放了许多,男女大防也不那么严了,婚前如两方家长允许,堂堂正正地见面也不会遭人诟病。时有才名在外的女郎,结婚之后如夫家宽厚,还会出来办诗会或者论坛,如若能借此结交一些当代名士,对夫家也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