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好了。”
“两日之后,去城里白草堂复诊。”
“小生谨记。”
“还是要给病人找一处养病的地方,这风餐露宿的,病怎么能好。”
“小生与家师正是要去京师投奔亲戚。待给家师服了药就去。”
“还是先去你们亲戚家吧,虽然天气暖和,可大堤这里风大,对病人不利。”
“醒得了。”
那少年赶紧把老者抱到马车上,向城里驶去。秋蓦然又回到刚才义诊的地方,跟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再次回到那儿排队,只是这次态度更积极了些。
秋蓦然结束了一天的义诊,回到景王府的时候刚好看到杨白在她院子前面的药埔里。她走过去唤他:“先生。”
杨白回头见是秋蓦然,应了一声继续找药,“恩。冉今日出诊可顺利?”
“顺利。先生要什么药材?”
“车辙草,你这圃子收拾的嫩利索,连根车辙草都找不到……”
“当归,去后院背阴的地方拔两把过来给先生。先生您上来吧,别找了,芍药昨儿刚除过草,您是决计找不到的。”
杨白走出来,“哎呦,你这药圃管的不错。”
秋蓦上的手巾给杨白擦手,“先生,有个事儿烦您记一下。”
“你说。”
“今天我诊了个老者,是湿热於阻之症,我开了疏通理气的方子,让他两天后去百草堂复诊。先生给他看看吧。”
“我记得了。”杨白擦着手应下来。随即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秋蓦然,“莫非……那方子是你开的?”
“啊?”
“你今天诊过的那老者,旁边可是跟着一个俊秀少年?”
“是有个小子。”
杨白笑了,“你啊,他还大你一岁,怎地小子小子地叫人家。”
秋蓦然心想我加上上辈子的岁数都能生出他来了。“先生认识他们?”
“那老者是为师的师父啊。”
“……啊……”
“怎地这般反应?”
“您青出于蓝了。”
杨白想了一想,随即哈哈大笑,“你可是说我的师傅怎地连自己的病也医不好?丹丘先生并不擅长医术,可他是各国都在求的安邦定国之才。”
“原来是那般厉害的人物。”这时候当归拔了车辙草来,秋蓦然用手巾包了给杨白,“先生我回屋了。”
“你跟我一起去西厢吧,丹丘先生还没醒,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师弟劭扬。”
“那老先生可能要明早才醒。我先回屋洗漱换衣,让我娘看见我穿这样又得磨叨半天。”
“好,我在前厅等你。”
秋蓦然收拾停当来到前厅,除了杨白,景王和她三个哥哥都在,那个少年正站在杨白旁边与颜翾讲话,想来就是叫劭扬了。颜翾见秋蓦然进来,便招呼她过去,“冉,你来了。”
秋蓦然冲颜翾笑笑,先给景王和杨白各行个礼,“父亲,先生。”
“乖,冉,过来。”景王摸着秋蓦然的头,“今儿可是又出去了?”
“恩。”
“听说你遇上石同义了?”
“遇上过几次,都是搭他的车出城去义诊。”
“嗯。来,这位公子是丹丘先生的学生,也是你的老师杨白先生的师弟,见个礼。”
杨白笑笑,“王爷客气,冉不用多礼,你们年龄相仿,叫着师叔师侄的反而尴尬。冉,这是劭扬,劭扬,这是景王的嫡郡主。”
劭扬一礼,“在下韩箫,字劭扬,见过郡主。”
“你好,我是秋蓦然,小名冉。”
这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见面问候,没过多久秋蓦然就忘记了。可是于韩箫来说,那天的情形,却成了他永远的记忆。时隔很久之后,他还能想起来那天秋蓦然十分奇特的问候,她说你好,我是秋蓦然。后来熟悉了韩箫问秋蓦然为何初次相见要说你好,秋蓦然说那是表示友善的意思,你很好的意思。韩箫听了微笑起来,嘴角到眉梢都洋溢着快乐。
没有义诊的日子秋蓦然就在小院子里晒晒草药,或者给后山的药圃锄草浇水,日子悠闲的都淡出鸟来了。秋蓦然偶尔抬头看下天,想我到底从哪个洞掉下来的呢,然而天空一片蔚蓝的安静。秋蓦然也会一边拔草一边唱歌,“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哎呦,腰酸……”她直起腰来再看看天,“死了都要爱!不爱到破产不痛快!大爷的……,……”
这一天秋蓦然也一如往常地在后山开着寂寞的演唱会,嗓子干了要喝水的时候,猛然看到一个人立在不远的土包上看着她呢。秋蓦然顿觉尴尬,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过自己的水葫芦,喝水。
“郡主……”
“咳咳……咳咳咳咳咳……”
邵阳见她呛着了赶忙跑过来,“可是呛着了?”
“不要紧……咳咳咳……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怎地喝水都会呛着?”
秋蓦然不好说你不看着我我就不会呛到,只能一劲儿地摆手,“真不要紧。”
“坐下歇歇吧,你一边拔草一边……诵读,都快一个时辰了。”
“诵……咳咳,你忙,我先走了。”ood!太尴尬了。秋蓦然跑了两步觉得那人还跟着她,就只好停下来。“你有什么事么?”
“属下没有。”
“属下?你不是叫韩箫和劭扬么?”
“属下是叫韩箫,字劭扬。”
“你是谁属下?”
“我从今日开始,便是郡主的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