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一声长叹,忽然有些为杨再兴的死感到不值,无数将士披肝沥胆,用性命换来的疆土,结果朝廷一纸诏书就拱手送人,此举太过寒了人心。
其后李文轩也就安心养伤,岳飞那边也通过岳盈知道了他并未丧命,还特意让人捎来了书信一封,以做勉励,叮嘱他好好养伤,对于战事,岳飞却是只字未提。
按叱利文龙所讲,李文轩这次伤的太重,周身筋骨损伤无数,要想不影响日后的武功,最少要在床上躺三五个月。
对此,李文轩觉得气闷,不过想想也罢了,好在明珠相陪,草庐中也不算寂寞,到后来苏晴雪也千里迢迢的来看望他一次,至于岳盈,则是书信居多,如今岳飞闲在家中,岳盈的自由自然就少了许多。
转眼间三月过去,李文轩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叱利文龙大为惊奇,比他预计的时间缩短了近乎一半,后来一问,便断定了则是洗髓经的功效,不禁羡慕李文轩的福缘。
就在李文轩打算返回临安,面见岳飞的时候,明珠却突然带来了一个消息,让李文轩平静了许久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岳元帅因谋反罪,连同岳云张宪,数日前已经被大理寺羁押,岳飞的家人也全都被禁足。”
“什么,这不可能!”
李文轩直接跳了起来,说岳飞谋反,万万不能。
明珠无奈道:“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岳家军的大部分将领也都被替换,岳元帅怕是……”
李文轩自言自语道:“为什么……”
明珠叹道:“你还记得朱仙镇退兵时朝廷的十二道金牌吗?现在看来,是有人摆明要害岳元帅的性命!”
“不好,明珠,收拾东西,与我速速赶往临安。”李文轩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岳飞以某犯罪下狱,那岳盈呢?千万不要有闪失才好。
明珠也知道事情紧急,简单收拾了点东西,给叱利文龙留下字条,两人便启快马不眠不休,直奔临安而去。
一路上李文轩的心始终提在嗓子眼,如果岳盈有个好歹,他不敢想象。
……
临安城,相比往日的繁华喧闹,如今却多了些压抑。
李文轩与明珠到了临安,一路上李文轩也冷静了下来,先到岳家看了看,果然,已经被官兵围住,虽然形势不容乐观,但想来岳盈不会有什么危险。
与明珠计较一番后,李文轩便去了韩世忠的府邸。前些日子韩世忠交了兵权,皇帝将西湖边上的一座大宅子赐给了韩世忠,供他养老。
李文轩叩门,却是久久无人应答,明珠说道:“现在多事之时,怕是这位老将军不肯见客!”
李文轩想了想,高声道:“韩帅,李文轩贸然来访,本无意冒犯,只是事情紧急,只好唐突了!”随后脚下运力,直接越过门墙,直奔正屋而去。
与这座宅子外面的豪华相对的,里面显得有些小气,园内杂草丛生,甚至连下人也没一个,绕过影壁,正屋的门是开着的,正对着门口摆放着一张藤椅,一老人卧在椅上,神色疲惫,背身也有些佝偻,李文轩一怔,如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只是一年不见,曾经叱咤一方的韩帅韩世忠居然已经是如此老态龙钟,就连到嘴边的话,也不由吞了回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韩世忠看清楚了来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你还是来了。”
李文轩也不多言,直接双膝跪地,拜道:“请您救救岳帅!”
“哈……”韩世忠苦笑一声:“我这个样子,你都看到了,我也是苟延残喘啊。”
李文轩抬起头来,问道:“韩帅这话何意?岳帅他一心报国,何来谋反之说?天下人不信啊!”
韩世忠望着门墙,眼神萧索,缓缓道:“有一句话叫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明白吗?”顿了顿又道:“我昨日请求面圣,圣上推脱不见,我又去见秦丞相,亲丞相却只是说岳帅之罪莫须有,你明白了吗?岳帅的命,没人能保得住!”
李文轩良久不动,最后方才缓缓说道:“难道这天下没公理了吗?”
韩世忠摇头不语。
李文轩也知事不可为,只能恳求道:“我想见岳帅一面,不知道韩帅能不能帮我?”
“你想做什么?劫狱?”韩世忠目光如电,瞪着李文轩说道。
李文轩的确有这个心思,而且有明珠配合的话,也自信有这个把握,没想到被韩世忠一眼看穿了心事,说道:“请韩帅放心,文轩今日没来见过韩帅,日后绝对不会连累韩帅!”
韩世忠说道:“连累?你以为我怕死吗?唉,你糊涂啊,或者你以为岳飞怕死?他若是愿意,振臂一呼,千万岳家军齐齐相应,天下何人敢动他,他自己若是不愿意,又怎会身陷那大理寺?他这是宁死也要保全忠义之名,他若是知道你要劫狱,必然是将你臭骂一顿!”
李文轩一愣,这点他的确不曾想到,但还是心有不甘,说道:“我不见一见岳帅,我不甘心。”
韩世忠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帮你这一次吧,不然,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篓子。”
韩世忠随后写了一个条子给李文轩,大理寺牢狱的典狱长曾在韩世忠手下做事,韩世忠便是借着这个面子让李文轩进去一趟。李文轩将条子小心收好,道了声谢,就马不停蹄的出了韩府与岳盈汇合,直奔大牢而去。
李文轩找人了典狱长,将韩世忠的条子递给那人,那人也是一个刚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