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继续向西而行。
时近正午,一在前探路的斥候兵在草原上疾驰,他伏在马背上,身后荡起了层层的烟尘,满身血水,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肩膀上还有一支断箭,羽箭只要在稍微向旁偏出几分,立时便是穿心之祸,左腿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看样子,就算是将来伤愈,这条腿也要废了,至于身上其他地方,早已经是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直视。
这斥候兵一路忍痛疾驰,直到看到了前面行军大队中的将旗,又惊又喜,心中忽的一松,加上失血过多,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下了马来。
行走前面的士兵也早已看到了他,看到他忽然摔下马来,在诧异之余,很快就有人将那斥候兵背起来,送到主将近前,众人虽说不明其中情由,但是看到了这个斥候兵,心中都是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李文轩与斡古这些时日西行以来,可以说是一路上坦坦荡荡,过去斡古还总是提醒李文轩要小心马贼流寇什么的,结果路上出了遇到一些零散的商队,其他人就再难见到,可如今例行派出探路的斥候兵怎么会一身鲜血归来?看身上的样子,多出都是致命伤,究竟是什么人会如此大胆?
这个斥候兵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军医忙着救治,始终不见好转,最后那军医摇了摇头,显然这名斥候的性命是救不回来了,李文轩与斡古的神色更是难看。
这一路上行军之事,李文轩一直少有参与,各种大小事情几乎全都是由斡古一手包办,但是今次不同,即便李文轩并非货真价实的将军,并没有多少带兵的经验,但看到了此般情景,也知道前方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行军大队当即停在了原地,李文轩与斡古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不明前方深浅,谁都不想贸然行进,李文轩问道:“这附近可有与我们交恶的游牧部族?看到了我们的斥候兵,然后就故意重伤?”
斡古摇头道:“我们刚向西行的时候,确实有些部落与我们交恶,但是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天,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部落,也就是克烈部了,但是多年来双方一向交好,尽管如今的关系大不如以往,但也没有随便就动手杀人的道理,况且我们此次又是送亲而来,克烈部的人是断然不会相互发生冲突。”
李文轩沉吟道:“可是……可是又有谁会向我们的人动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那个奄奄一息的斥候,没人能明白,李文轩深吸一口气觉得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大队停止前进,依兰公主在銮驾中也很快发现前面出了状况,明珠也当即拍马上前来看个究竟。
昨晚的那一场醉酒,明珠喝了晕晕乎乎的,一直都是半醉半醒,只记得自己靠在李文轩怀里,听到李文轩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具体说的什么的,却是记不清楚了,不过朦朦胧胧中觉得李文轩亲过她的脸蛋,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身衣衫完好,自己躺在李文轩的睡榻中,李文轩却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李文轩昨晚并没有碰自己,叫她心中觉得有些失望,却也觉得自己太过羞人,自然在心中暗暗的将李文轩骂了个痛快。这会李文轩的时候,脸上不由得微微变红,可是明珠发现了那名斥候之后,也是神色一凛,将那些女儿家的心思抛到了一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轩与斡古一起摇头,就在这时,又有两骑快马从大队后飞奔而来,不等到近前,马上的士兵就飞身跃下,神色慌张,看模样有些狼狈,喊道:“将军,大队后突然出现了大量骑兵!”
“什么!”李文轩、斡还有明珠都是心中一惊,斡古更是直接上前,拉起了那个士兵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哪里的人马?”
那士兵一头的汗水,显然是马不停蹄的奔走许久所致,缓了口气说道:“适才我们在后面巡逻,突然看到了许多的骑兵,因为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一个兄弟便上前问话,可不等到近前,对面的人就突然放箭,将我们的人射杀,这些人也不打旗号,我们不出他们的来路,只能快马回来禀报!”
李文轩问道:“来人有多少人马?”
那士兵咬牙道:“漫山遍野都是……看不清楚有多少……”
听了此话,众人一片骇然,这里面的人要属斡古经历的战阵最多,听了这士兵的报告,再想起刚刚从前面回来的斥候,前面也定有伏兵,只怕是自己这队人马已经陷入了前后夹攻的地步,当下也顾不得与李文轩商议了,直接下令道:“众将士听令,结成圆盘大阵,护卫公主!”
明珠当下虽然不晓得如今的具体情况,却音乐猜到这些突来的兵马八成是奔着公主来的,强作镇定,说道:“我去禀报公主!”
看到明珠要走,李文轩心中一动,忽然伸手拉了明珠一把,明珠略带诧异的回头,两人视线相交,李文轩停顿了一霎,说道:“你多加小心!”
“嗯!”明珠轻轻点头,同时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便拍马去了。
同时,这两千兵马在得到斡古的号令之后,向不远处一个隆起的土丘迅速合拢,将公主的辇车护在了中间,外面由盾牌长枪硬弓团团围了三层,在四周掘土成垛阻挡骑兵,同时又加派了十多哨探,四下打探那些莫名来头的兵马。
这些哨探派出去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却是没有一个折返,李文轩与斡古心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