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猜不透会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回头张望又看不出身后有什么异样,不知道是那人跟踪的本事太好,还是自己太笨。于是又快步向前走了一段,心中却已经有些发毛,右手也早就无声无息的压在了青霜剑上,生怕是官府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江湖人物来寻自己的晦气,街道狭小,万一真要动起手来,又是被他们偷袭,自己得想办法抢个先手才是。
一眨眼又到了五丈开外,可那个脚步仍在自己身后尾随,李文轩猛然驻足,同时回头向身后望去,但一路上的老老少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事,一眼望去,看不到半点异状,哪里能瞧得出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
李文轩心道:“我这日当真是诸事不顺,先是见到了完颜亨这个混蛋,还得我在那里呆不下去,如今我想要一走了之却还被人跟踪,唉,这老天爷当真是与我过不去,怎么都不能叫我痛快。”
李文轩一道上走走停停,一连试探了数次,想要揪出自己身后那人,可始终是没瞧出半点的端倪。
这条青石路并不算长,可是李文轩被身后那偷偷摸摸的人一扰,老半天的功夫也没走出多远,心里头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是半点奈何都没有。
背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李文轩的牙齿咬的嘎嘣响,心道:“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这小贼若是让我给抓住,管你是哪家来的,一定整治的你好看!”
李文轩想到此,这次不单单是突然顿足,更是猛然转身向后跃去,料定了自己如此突然折返,身后那人只要是稍有惊慌,定然得露出破绽才是。
可李文轩一回头,人没瞧见,却只见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正向着自己的面门飞来,李文轩转身十分仓促,没来得及瞧清楚,只怕是什么暗器,下意识的直接伸手打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圆乎乎的东西在李文轩手中立马变的稀烂,原来这不是什么暗器,不过是一枚生鸡蛋,李文轩又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抓它,当即就给鸡蛋开膛破肚了,并且蛋清飞溅,李文轩这回可是躲闪不及了,手上自是不必说,一个巴掌都是粘乎乎的,而脸上,头发上,还有衣衫上也沾的都是鸡蛋清,模样十分狼狈。
旁边过路的人没瞧见有人向李文轩丢鸡蛋,只看见李文轩突然转身蹦蹦跳跳,然后把一个鸡蛋在手里握碎了,看他衣冠楚楚,还带着剑,分明是一位江湖人物,本来看着还有几分畏惧,没想到却做这么无厘头的事情,一个个看着李文轩,有咧嘴笑的,有皱眉头的,还有避而远之,好像是怕沾到那鸡蛋清似的。
李文轩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旁人见李文轩独自在那大喊大叫,当下误会又多了一层,以为他脑袋有些不正常,自是纷纷避散。
李文轩见周围的人都躲着他,于是就站定不动,一心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在暗中坑他。
果然,细细观察之下,只见在场的路人,无论谁都是要瞧上李文轩几眼的,可偏偏有个走道极慢的人,却始终没有在李文轩身上瞟上一下。那人身子骨瞧着瘦小的很,还戴着一顶斗笠,不要说是模样长相了,就连是男是女都瞧不清。
整条大街上李文轩就看他最有嫌疑,哪里还愿意放他走?往边上挪了几步,只等那戴斗笠的人到自己面前,然后将他擒下。
果然,那戴斗笠的人当真向李文轩这边走了过来,好像没瞧到李文轩挡路,差点与他装了个满怀,随后一怔,这才又侧身向一旁走去。
李文轩见他到了自己身边,突然一巴掌搭在了他的肩头,刚要说话,却见那带着斗笠的人,刚被碰了一下,身子就向下倒了过去,紧跟着一声惊呼:“哎呦,疼!”
这一下李文轩又是始料不及,自己这一手上确实是用了些力气,但还没有到能伤人的地步,那戴斗笠的人却像是稻草做的,一碰就倒,李文轩人正自纳闷,心道他一定是故意装蒜,打算掀开他斗笠看个究竟,那知道又见那人捂着肩膀喊疼,而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去碰触陌生女子的身子,已经是与cǎi_huā贼的行径没多少区别了,如今要是再去掀人家姑娘家的斗笠,自己被人误解了不要紧,可万一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叫人家姑娘的名声怎么办?
李文轩的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哪里还管什么人跟踪自己,只是觉得对面前这女子是十分的歉意,弯身说道:“姑娘……”
李文轩是想要上前道歉,可刚刚一开口,却听倒地的那女子惊叫到:“你这人,还要做什么,还要欺辱我不成?这大庭广众的,你有没有王法了?”
李文轩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是百口莫辩,愣在当场。
路上的许多行人,早就看见了李文轩举止古怪,三步一回头的,起先还当他是有什么毛病,现在总算是全明白了,他这是回头偷看人家大姑娘呢,看了姑娘还不说,竟敢当街毛手毛脚的,那还了得?当即就有十多人围了上来,冲着李文轩指手画脚的,纷纷都说李文轩如何道德败坏,伤风败俗,色胆包天,小淫贼等等如是。
李文轩离开莆田寺西行的时候,一路上过的日子跟乞丐差不多,没少受人的冷眼,自以为脸皮已经是练的颇有一番境界了,可此时此地,被人误做了淫贼,就算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挡不住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