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尘微微瞥了一眼,晶莹的雪花纷飞,落在水面上,层层涟漪荡漾开来,湖面的边沿已经开始结起了一层薄冰,像是一面镜子一般。
景色纵然美,但是也看是和谁在一起欣赏,如果是夏吟欢的话,苍凛尘是很乐意享受现在的时刻,可是眼前的人是他完全没有好感的湘妃。
“你如果不说,朕就回去了。”苍凛尘说罢,站起身来,作势要叫安德将舟靠岸,湘妃连忙拽住了他的手。
“陛下,臣妾只是让你稍稍陪臣妾片刻,难道这点心愿陛下都不愿意吗?”湘妃眉头紧皱,眼中有焦急有不安,说着眼眶已经湿润,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必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忍心伤害。
苍凛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湘妃被封为妃嫔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她也有私心。
如果当初没有封她为妃,现在也不至于让她捆绑在宫里,一心只想和夏吟欢斗。
他复又坐了下来,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在脸上有些生疼,这冬日泛舟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般泛舟都是春夏,天气晴朗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边泛舟一边欣赏风景才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陛下,臣妾听说您会煮的一手梅花茶,不如煮一壶给臣妾尝一尝?”湘妃得寸进尺,她现在有她哥哥的一张王牌在手,想必苍凛尘应该不会拒绝。
她今日本是想亲自去见苍凛尘的,但是想想去的话有些难堪,索性就当作去给夏吟欢请安,顺便在凤栖宫就可以看到他。
去和夏吟欢请安不过是个见他的借口罢了,她才没有心思大清早的去见夏吟欢。
苍凛尘眉头微蹙,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作罢,招呼了安德说道:“去摘一些梅花,找一些雪来。”
安德有些难为,他可是至始至终都站在夏吟欢一边的,这时候苍凛尘要陪湘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亲自给她煮梅花茶,他自然是有些不乐意。
但见苍凛尘眼一瞪,立马妥协下来,屁颠屁颠的走出了船一个大步踩在了岸上去拿东西。
湘妃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饶是鼻尖冻得通红,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已久笑得开心,看着稀疏的雪花落下,像是见到珍宝一般捧在手心。
苍凛尘根本无心去看她的一派诚然天真,他什么都知道,她诬陷夏吟欢偷了玉镯,她想要毒害夏吟欢,全都清楚。
饶是眼前之人笑容灿烂,眉目如画,也掩盖不了一颗丑陋的心,罪恶的灵魂。
他不说话,湘妃也不说,看起来好像是在拖延时间,苍凛尘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找机会,说秋连柯的事情是假,让他来陪同泛舟是真。
不多时,安德去而又返,左手提着炉子,右手拿着茶罐还拿着一个碗,小心翼翼的走上了船,苍凛尘连忙将他手上的茶罐和碗接过。
安德这才将炉子放在二人中央的方几之上,再从腰肌掏出一个荷包来,将荷包里的梅花倒在了茶罐里。
“幸苦了。“苍凛尘知道安德心怀不满,苍凛尘到没觉得有什么,就煮梅花茶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给她煮了梅花茶,她应该就会谈秋连柯的事情了。
“陛下,奴才去岸上候着。”安德明显看出不满,这时候垂眉低眼的说着,退出了船。
又站在岸上,俯身拽着船的边沿,使劲一推,那小船迎着风便在湖面上飘走,慢慢的往湖中央而去。
苍凛尘将雪倒进了茶罐里,置放在炉子上,拿过方几中的火折子将浇有酒精的木炭点燃。
蓝幽幽的火焰燃烧起来,带着淡淡的酒味,苍凛尘顺带拿起一把小扇子来,动作轻柔的煽动着,好让火更大了些。
“陛下,臣妾这个样子是不让陛下很烦恼?”湘妃眨巴着澄明的双眼看着苍凛尘问道,好似不碍事是的孩子在问天真的傻问题。
苍凛尘扫了她一眼,冷声回道:“你知道就好!”
岂止是烦恼,应付她实在是麻烦,主要也是心不在她身上,如果是夏吟欢,她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但是对方是湘妃,他提不起兴致来,就算是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哄他,他都懒得说。
听到这种话的湘妃不怒反笑,单手支颐,看着炉中的火越来越大了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方几上道:“其实,臣妾也不想让陛下烦恼,但是,臣妾只是觉得寂寞太久了,就算让陛下烦恼也要让陛下陪陪臣妾,在宫中臣妾根本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每日孤灯伴残影,这种生活太过可怕了。”
她想起凤乐宫的样子,不过在凤乐宫住了约莫两月不足,她现在闭着眼都能知道凤乐宫的陈设,天天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那些东西早已铭记于心。
“陛下,你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并不在看苍凛尘,只是专注的盯着炉子里的火炭:“臣妾只想陛下闲暇的时候,能抽出一点时间这样陪陪臣妾便可,臣妾也知道在陛下的心里皇后姐姐的分量,但是臣妾身为陛下的妃嫔,也希望陛下能给予一点,哪怕一丁点的怜爱。”
这是她第一次对苍凛尘说出心里话来,她现在虽然可以找借口霸着苍凛尘,但是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她努力的,想要走进他心中,哪怕是装可怜,哪怕是博取同情心,那也值得的。
苍凛尘听着几次煽动火炭的手顿住,又继续动作。偶尔抬眼看她,她却始终没看过他一眼。
不得不说,她说出这些话来后,苍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