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木然颤了颤,愣了半晌,这才走了出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干什么,丑八怪!”
说罢,似心虚的退后了两步和她拉开了距离,对着夏吟欢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夏吟欢早料到他会逃走,身后就拽住了他的手,得意笑道:“这次想跑可不那么容易了,男子汉敢作敢当,逃走可不是丈夫所为。”
“你干什么,丑八怪放手!”小男孩惊叫起来,连忙要甩开她的手,可惜他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涨红了脸费力的掰着夏吟欢的手指。
“小屁孩!”夏吟欢见他这般只觉得可爱,到没有厌恶,鼓起的小脸肥嘟嘟的,忍不住都想让人去捏上一把。
她这么想着,也真的这么做了,伸手去捏他的脸,男孩却突然哭了出来:“丑八怪,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夏吟欢已经听他骂了无数次,早已习惯了‘丑八怪’这个称谓,却在听到他这么一句的时候,蓦然愣住了。
小男孩趁着她失神,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撒腿就跑,红红的双眼看在夏吟欢的眼中牢牢的烙在了心中。
她记得,苍凛尘曾经对她说过,以后还要一个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往后这般讨厌自己该怎么办?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正眼面对,宫里的人会如何议论?小小的孩子会承受什么,她几乎已经预料到了。
此刻,她宛如置身在黑洞的边缘,悲凉袭来,恐惧充斥,仿若要将她吞没其中,霎时感觉天旋地转,就往后倒去。
“吟欢!”还好竹束身手敏捷,一个飞身停在了她身旁,将她搂在了怀里:“你没事吧?”
她面色惨白,瞪大了双眼,好像是看到极为恐怖的东西。
夏吟欢回过神来,猛地站直了身子推开了他,有些窘迫的蹲下了身抱着膝盖说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可怕的事罢了。”
“不要怕,如果是担心见到苍凛尘的话不必担心,他定然不会嫌弃你。”他说着跟着她蹲下了身,好似什么都懂:“他视你如命,爱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灵魂,再说靖国宫中名医如云,会有人能医好你脸上的伤的。”
“你怎么知道?”夏吟欢抬眼怔怔的看着他,她总觉得竹束很奇怪,当今天下除了自己她只听过两个人对苍凛尘直呼其名,一个是欧阳晨另一个便是拓拔策!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都是说靖国君主,怎会直接说出他的名字,而且还毫无违和感。
“因为我见过你们在一起,是我看着你们一路走过来的。”竹束笑着,眼却已湿润,抬手揉了揉她用发巾绑起来的长发道:“你以前很聪明,估计是摔下悬崖把脑子摔坏了。”
到现在还没能认出我来,到现在还不知我的身份……
“你才脑子摔坏了。”夏吟欢没好气的拍开了他的手,狐疑的盯着竹束看了看,瘪了瘪嘴不屑道:“又再骗人,说的话就没几句是真的。”
说什么,两个月就能将她脸上的伤淡了去,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伤痕依旧,面目依然丑陋。
说什么一个人寂寞要留她下来作陪,不过是想为她疗伤罢了,他的言词中到底几句真几句假,连她都分不清楚。
“好,是我脑子摔坏了。”竹束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想告诉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就算她没发现也好。
至少两个身份,一个厌恶至极,至少有一个能让她想起来的时候还能扬起一抹微笑。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夏吟欢总觉得他不是个平凡人,武功高强,能在欧阳晨放松集警惕的情况下伤了欧阳晨也很不简单的。
而且他先是杀了安定王又伤了欧阳晨,他好像是在复仇,定然有下一步的动作。
“看情况吧,如果能重建南疆的话,我会去做到。”竹束嘴角是苦涩,重建南疆谈何容易,他也有很长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那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夏吟欢惊讶他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之时,突然嘴角浮出了狡黠的笑容来。
竹束被她的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纳纳道:“什么事?”
“答应我,就算有天能成为南疆之主,也不要贪得无厌,不要攻打靖国,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夏吟欢目光真挚,充满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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