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欧阳晨难以置信,“什么叫已经挫骨扬灰,你把他杀了?”
齐妃这一次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目光平静,又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没有光亮。
“你倒是说话啊!”欧阳晨摸不清她话中的真假,有可能是柳苏生真的已经死了,可能是齐妃杀了他,毕竟齐妃想要逃出宫轻而易举,想要杀柳苏生一个风吹便倒的男子也是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齐妃在说谎,他怕他去找柳苏生的麻烦,他怕他继续追查柳苏生的下落,故而骗他,说他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哪种想法是真相,只好一味的逼问她:“你说,柳苏生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说话!”
他几近吼出这句话来,如果齐妃真的爱慕柳苏生的话,她怎会忍心动手杀了自己钟情的人,欧阳晨觉得第二种可能性颇大些!
“你还有心思追问柳苏生的生死,你不是说靖国的皇帝皇后逃走了对大漠来说是灭顶之灾么?你现在还不顾大漠的生死问柳苏生,是不是不配为君?”齐妃总算是开口说话,却是嘲笑她,嘴角又勾勒出最媚惑的笑意来。
欧阳晨一愣,被她一句话点醒,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追寻苍凛尘和夏吟欢而不是来追根究底的查探柳苏生下落。
可是心底的伤痛和疑惑却像一把利刃在他胸膛生生刺上了好几刀,整颗心脏千疮百孔。
他慢慢的退后,和齐妃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越拉越远,直到脚后跟碰到了台阶,他这才转身往台阶上走去。
步履蹒跚,浑浑噩噩,好似刚从梦魇中挣脱醒来一般模样,齐妃看着他的身影,微微垂下了眼。
一滴晶莹落下,如同身侧清潭,她做什么她不需要旁人懂,自己心知肚明就够了,就算伤痛是自己最难以忍受的,她在黑暗中哭泣又有谁能看到呢。
她已经习惯了,不会怪旁人,也不会觉得心痛,就算以泪洗面,也已经变得从容。
欧阳晨出了凤仪宫,烈日当空,阳光刺眼,他伸手挡了挡,突然感觉有些眩晕,好似天空要塌下来一般。
还是身旁的侍卫机灵,连忙扶住了他问道:“陛下,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御医来?”
他摇了摇头,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眯起了眼才好了许多,当下对侍卫说道:“严密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不可让靖国皇帝和皇后逃出炎夏城!”
他敢断定,苍凛尘和夏吟欢动作不会那么的快,应该还在城中才是,这炎夏城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城池,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将苍凛尘和夏吟欢找出来!
如果不挑起战事,苍凛尘回到靖国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威胁,但是现在他已经准备攻打靖国,也派人去天河城送去了战书,这一战等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来,苍凛尘想要挑起战事的借口还未能公诸于世,他若归去,必然会说大漠不守信用,抓了虞太妃还想将他二人置于死地。
到时候,他欧阳晨就是被人唾骂,千夫所指的对象,到是贼喊捉贼让他成了个不仁不义的人了。
万万不能让苍凛尘得逞,一定将他找出来,杀了他,昭告天下,靖国君主到大漠意欲杀了他为后快。
介时,就是他欧阳晨出兵有因,不但杀了苍凛尘以绝后患还能有正当理由堂而皇之的和靖国拉开战争序幕。
周边邻国是些小国,不是瞎子,怕是没有正当理由会让他们归顺靖国一边,本来和靖国也不分伯仲,但若周边小国助靖国一臂之力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
侍卫领了命令便转身而去,虽然不懂为何关押在密室的人还能逃脱,但是这些都是他不该过问的,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只管依照吩咐而行动。
看着一行侍卫离自己远去,欧阳晨这才回头看了眼密室的墙面,不带一丝缝隙,看起来就是一整片墙而已。
难以想象,齐妃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怎样心情时将这密室制作出来,唯恐就是那年,先帝为她建筑凤仪宫的时候,那些人中肯定被她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悄无声息的制造了个只有她才知道有条密道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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