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掷妃提到了柔碧,吟欢趁人不备,悄然走到夜行欢的旁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是因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你的皇儿,活不过十岁,因为,他是个孽种。至于是皇后你和谁人所生的,本宫就不便在这里明说,相信皇后你也应该心知肚明。”
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吟欢不由得微眯了眯眼,她早就知道后宫里面鲜少有干净的人,哪怕是你再单纯善良,可是,为了名利、地位,始终会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无道,早就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当听说皇后为了自保,亲手残害自己的亲儿,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转头看着一脸呆愣的夏楚雄,突然之间,觉得他有些可怜。这,应该就是世人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皇后……”夏楚雄转头看着皇后,目光甚至有些呆滞,无论他在打理政事与后宫之间的手段如何,都没有防备过眼前这个唯一的结发夫妻,身为君王,唯一的妻。“掷妃,所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的双唇颤了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你怎可相信她的信口雌黄?”
“是不是臣妾信口雌黄,只要传来柔碧一问便知。”掷妃看着皇后冷冷一笑。
“没想到,这么多让人失了头绪的案子,到掷妃这里都变得一清二楚,可是,殊不知掷妃你知道这么多事,却从未向你的枕边人提过半句,到底是何用意?”吟欢清冷的声音由角落传来,掷妃瞬间便将她的眼神锁定,身体重重的一颤。
她从来没有想到,仅凭这么一双清冷的眼睛,居然会让她像现在这么害怕,这种恐惧,没有刀剑,没有毒害,仅仅是她在背后,无声的操纵着这一切,便让她和皇后两人毫无招架之力。
而此时吟欢周身散发出的杀气,让夜行欢终于明白,她如此煞费苦心,弄得一个国家来陪葬,不仅仅是因为要报仇。夏楚雄将所有人都视为棋子,而她现在,要改变现今的局势,她要来当这个执棋人,静观局中棋子的变数。
“当初因为皇上宠爱于我,你心生暗恨,便暗中与人苟且,更是怀上了孽子,本来你是抱着一丝希望,可是,那孩子五官居然越发的像那个人,你无奈之下,只能动手谋害亲儿,后还装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让所有人都为了产生了同情之心。包括我在内。若不是后来柔碧的眼睛突然瞎了,正好被我看到了一些端倪,我才知道,在柔碧出事当天,曾经去过储秀宫找东西,后来我问过她,她说,是德妃生前送她的一样东西遗失了,她在按原路找寻。
为何就这么巧,出事的地方,居然又是储秀宫?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那里的宫人会趁天黑去处理你喝剩的药渣,里面有些毒药渣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在当天,柔碧经过,你以为她看到了你的罪行,便故意弄成柔碧眼睛出了事,她所说的,便不会有人相信。”
掷妃说完,突然失声大笑起来,“你必然是没想到,我找到了你如此多的罪证,就是等到有一天,你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拿来要挟,只是没想到,这些事,居然会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说出来,或许,就连你也没有想过,你半生的心机,居然会输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
皇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吟欢,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吟欢在这个时候淡淡的笑着上前,走到夏楚雄的跟前盈盈一拜,“父皇,儿臣真的很多谢你给了儿臣这个机会,为母后沉冤得雪,但是儿臣相信,就算母后能够看到今天这一切,也不希望两位娘娘因为她的死而受责罚。这件事,便如此了了吧。”说完,福了福身,便率着夜行欢和迦鹿离开了陵墓。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在座的大臣个个都傻了眼,皇上此时的脸色铁青,众人不敢请辞,也不敢出声,站立不安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夏楚雄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行退下,你二人留下。”
*
自此,没人知道当天夏楚雄给皇后和掷妃说过些什么,只知道,皇后储秀宫里的宫人被调走了大半,只留下孟姑姑和两三个服侍的宫女、太监。而掷妃则被打入冷宫,听候发落,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充斥着诡异的肃杀之气。
吟欢微垂着眸子坐在软榻之上,迦鹿在一旁侍候着,一直没出声。
夜行欢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朝着迦鹿冷眼一扫,她赶紧退了出去,“吟欢,你在这个宫里要做的事,已经差不多做完了,也是时候跟我一起回擎国去了。”
“还差一点。”吟欢缓缓的睁开眼睛,透出一股子冷冽的清明,“行欢,只要赢国还在一天,我的命就悬着,既然你当初是担心我会成为众矢之地,那,有一个紫烟,为何我们不利用上?皇后此时已被软禁,而不是像掷妃一样被打入冷宫,就是因为夏楚雄还存在一些疑虑,因为皇后的娘家势力庞大,他一时之间还不能应付。而之前我给他提出的,带他两个心肝宝贝去擎国,一来,让他和夏氏一族有机会缓和,二来,是给他机会暗中处理这些他的心中刺。
当他削弱了自己的势力,擎国想要完全灭了赢国,便指日可待,紫烟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那个催毁一个国家的妖孽。”
“现在皇后已经被夏楚雄半打入冷宫,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你当真认为,夏楚雄还会相信那两个女儿还有利用价值?”夜行欢实在不忍心泼吟欢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