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讽刺,却终究没开口,只有拳头的骨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快来吧,现在已经快到十二点,我最不喜欢有人在约会的时候迟到了,等到那时候……”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笑意,“砰!大家都只能地狱见啦!”
“你这个疯子……”fragarach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通讯频道里的杂音在他说话前便已经消失了,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关闭了麦克风。
又是一阵沉默,永不休止的雨声令人感到无比烦躁。
“走吧。”靶标说。
几分钟后,五人来到中心大厦的正门前,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滑开,迎宾大堂顶端的led灯光逐节亮起。
fragarach突然仰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监控探头闪烁着红光。
“我们到了。”他对着麦克风说。
频道内没有人回答,但他知道对方听到了这句话。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不断跳动,众人等待着,直到分针终于逼近终点,秒针从起跑线上越过,十二点的钟声在此时响起。
约定的时间,变化终于出现。
叮!
五人几乎是立即看向了左侧的电梯间,转头的动作整齐划一,靶标和不死鸟甚至在第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原本漆黑一片的电梯间内,一束白光自门缝内倾泻而出,一号高速电梯的门缓缓滑向两侧,并且久久不曾闭合。
五人互相对视,同时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类似的犹豫。
“走吧。”
fragarach做出了决定:“我相信门里边没藏着什么远程遥控的重机枪。”
“也许是炸弹,等我们走过去就把一切都炸上天。”不死鸟耸耸肩。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不死鸟忽然感到一阵发毛,他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四名队友,却只看到了四道一模一样的目光,这些目光里包含着同一个意思。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去!”
他警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不断往墙边倒退着,就像一个面对歹徒时惊慌失措的小姑娘。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fragarach无辜地朝他摊了摊手,“你的确是我们五个中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
靶标、承影和纯钧也都饱含深意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位浑身缠满绷带、满脸鲜血的重伤员。
“兄弟保重。”靶标说。
“保重!”纯钧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这货也许是他们五个里唯一有机会幸存的,但大概也会成为他们五个里最惨的,毕竟每逢趟雷,这位仁兄都只有挺身而出的份。
“行!我去可以,但你小子得和我一起。”不死鸟悲鸣一声,随即报复地指着纯钧,“我都这么的自我牺牲了,还不给我套盾,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
的确,套盾是个很重要的职责,纯钧迟疑地站在原地,想不好是否要跟着不死鸟去探路,毕竟普通的重机枪和炸药根本搞不定不死鸟,而爆炸扩散的冲击波却能杀伤到防御面后的自己。
“好了。”
最终还是需要队长做出选择。
“别废话了,不死鸟你一个人去,怕什么炸药,炸的死你吗?就这么决定。”
队长说话果然管用,只见不死鸟立马停止了扭捏,屁颠屁颠地跑向电梯间,接着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大吐苦水:
“老大,电梯轿厢里毛也没有,根本就是那小娘皮在故弄玄虚呀!”
没有东西……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进入电梯,抵达对方所在的楼层,然后宣布命运的最终审判?
他们再一次对视,目光中充满疑问。
“你们的时间还剩下……五十九分零七秒,不考虑做些什么吗?”
对讲机里再次响起了ael的声音,带着调侃。
“什么意思?时间限制?”靶标冲着麦克风喊,却再无人回应。
众人默然,其实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等到五十九分钟以后,一切都将被终结。
“去看看吧。”
队长已经朝电梯门走过去,抵达门口以后只是粗略地朝门内看了一眼,紧接着他的目光就扫到了电梯间内的一块液晶控制面板上。
电梯间内没有任何灯光,大部分的光照来源都在那一扇电梯门内,显示屏黯淡的淡蓝色光芒在队长脸庞上忽明忽暗,把他的五官凸显得如鬼魂般阴森。
他似乎在显示屏上翻阅着什么,渐渐的,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面部的肌肉甚至狰狞地扭曲成一团,按在显示屏上的手突然愤怒地攥起,青筋与骨节从手背上突出,电梯间内的空气里充满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如同一只被完全激怒的野兽。
“怎么样,对游戏的规则还算满意么。”ael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从耳机中传出,“为了这场绝望的盛宴,人家可是准备了好久呢。”
fragarach的手已经捏住了耳机,只要他轻轻发力,那道声音就能彻底从耳边消失,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捏住耳机的手无力地滑落。
“不要这么做。”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猛然睁开,眼白中几乎被血丝完全布满,愤怒此时仅在他的眼中占据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扭曲到极致的恐惧。
“不这么做……当然可以。”耳机中的女人轻轻笑着。
听到这句话,fragarach非但没有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心中的希望反而瞬间跌落谷底,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然掌握了一切,无可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