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他们是凶手?污蔑!这都是污蔑!
赵星河刚准备熄灭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全都涌现出来。他后退两步,与雁太行相隔起一小段距离。他没有说话,眼眸里的凝视足以让雁太行这个老头子感觉到他的心情。
雁太行没有说话,默默地又从那个书卷堆中抽出另一幅地图,将其摆放在展示橱窗。接着光,这幅地图线路分明,大量的数字和图例满布其上,是现代的建筑图例。
上方,几个大字让赵星河觉得无比显眼。那是——“国家博物馆备案副本”。
这地图格局有好几页,雁太行翻到最后一页,对赵星河开始解释:“如你所见,这份就是国家博物馆的建筑图。当年你也在场,大概也有一些印象,那些人是从最底层,也就是我们保养基地以及仓库的地方攻上来。那里只有两个极少人知道的出入口。首先是这里,我们正常的员工通道,入口是一道厚一米多的门,完全按照防空洞的防爆设计建造。这里不单单有保安把守,而且需要通行证验证,外加最先进的指纹识别锁才能进入到内部。”
“难以通过,是么?”
“没错。另一个入口,就是下水道连接上来的通道。我们原本就将其开口的大小限制成常人无法通过。而且事后经检查,也没有任何遭受破坏的痕迹,反倒是员工通道的守卫全部被杀,加上监控摄像器全部失灵。我们敢肯定,他们就是从后面的员工通道进入的。”
“那上方呢?有可能是从上面分批进到下面负一层守候么?”
“不可能。首先,我以及好几名工作人员都是宴会开始前,才从下面上来,不可能没看见。其次,上方通下去的除了一个细小的通风口,就只有一架垂直升降电梯。电梯往上数层都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但是通往下层,就必须要使用员工通行证。”
赵星河还是不懂雁太行的话,冷冷地说:“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怀疑我的父母亲?”
“问题就在于……原本我们员工通行证就不多,事后检查居然没有丢失过任何一张。除此以外,进入到最核心的文物库需要一个二十四小时不断更换的密码以及瞳孔识别。拥有进入权限的只有我与三名博物馆老员工,以及破例发放的——你的父母亲。其中一名老员工在那群人攻进去的时候被杀……你明白了么?这些几乎拥有我们所有信息的恐怖分子,竟然不直接挟持他,而是把他杀了大摇大摆地走上来对你父母进行威胁。这更像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
“就因为这样?不可能!我父亲绝对不可能这么做!这个挖掘计划是他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抛下这一切,还有我……他从这个世界消失根本获得不了任何利益!”
雁太行没有回答,他收起那建筑图纸,又拄着拐杖重新在小板凳上艰难地坐下:“哎……我也觉得这不是理由。所以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你的父母,只是将其列作其中一个可能性而已。”
雁太行说着,眼神已经无比迷茫。这位老人在那件事内也是积了一大口怨气,原本的他本来就身居高位,怀着满腔的热诚想要振兴这个行业,填补回历史的空白。可偏偏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但直接将他抛离这片历史海洋的中心,让他落下一条病腿,还让他一直蒙受“内应”这样的骂名。
就算现在考古发掘已经大有起色,那也是后来者的努力和功劳,这些他最心爱的东西早已经与他无关……
所以,他穷尽下半生,不惜将罪名安放在那两个最“不可能”的人身上,也想要找出真相。
在这一点上,赵星河与他何其的相像。这一刻,看着雁太行的落寞,赵星河也不想多说责备的话,他父母亲确实人间蒸发了。从雁太行的角度,各种条件确实也指认到他父母身上,可是……
“你应该不止这几个证据吧?要是这么简单,我想有关部门也不会将我当遗孤看到,他们必然会监视我,怕我的父母亲回来与我见面。”
雁太行摇摇头,苦笑说:“难道你想听一位老年人的异想天开么?”
话里有话……
赵星河尽可能将声音放得温柔:“事已至此,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雁太行张开双手,朝赵星河展示他这个秘密阁楼里面的所有展品:“从商周、西汉……到唐宋元明清,只要有可能是真品,我都会尽我所有的积蓄买下。这里全是一些不起眼,或者并非宫廷出产的文物,可我还是收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文物到底蕴含着什么吗?”
“历史?又或者说蕴含着千百年来不可逆的过往?”赵星河说出了他对历史的看法。“未来总是难以预测的。很多人以为过往也是可以,殊不知只是稍纵即逝的前一秒,我们人类都不可能将前一秒的地球完整重现出来。而文物就是打开这道过去之门的窗口。理解过去,和预知未来一样伟大。”
“是的,我以前也是和你有相同的看法。可逐渐地,我每每看到这些文物,我脑海里面呈现的都是一个人。任何文明产物都是由人制造出来,由人使用,自然也留下他们的痕迹,甚至是……灵魂。”
灵魂……魂力?
各种英灵游戏里面的设定和经历逐一浮现到赵星河的脑海里,他立刻追问说:“这跟文物盗窃事件有什么关系?”
“来,跟我来……”雁太行眼看赵星河这么感兴趣,他自己也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