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何而知?”
夜铃迩走到东面的那个书架前,拿起书架最上面的一本账册翻看,随即道:“这四个书架分别摆放的是各个管事每年提交的总账册,对应着东南西北四个位置,而东面的这个书架上的账册最少,身为主管,其实更多的是监督下人做事,想必经过何先生亲自清点的账册必定在少数,所以我推测,何先生的位置,便是东面。其实刚才我还有些不确定,但看到这个,我终于能肯定了。”
夜铃迩将账册的最后一页翻给何文然看,最后一页上赫然印着何文然的私章:何问稷。
“何问江山社稷,何先生真是洒脱。”
“可却到底还要卷入其中。”
卷入其中?
何文然可话一出,夜铃迩听到了他的无奈,莫非靖王这个样子还要争夺皇位,可司徒玞的王位也并不是坐得那么好,即使得到也不过还是个傀儡,那么何文然真正的目的依旧还是夜胥了。
“王爷王妃请入座。”何文然说着走向西边的书架,将上方四本账本拿了过来,依次摆放在桌子上。
夜铃迩自己坐在南位,司徒玦说什么也不肯和夜铃迩分开坐,夜铃迩无奈,只得将北位的椅子搬了过来,于是夜铃迩和司徒玦二人一同坐在了南位。
“这四本是西位副管事张钧亦去年与前年提交的账册,我并未经过核对,因为他做事甚是缜密从未出过纰漏,所以也就免去了对他管理的那部分数据的核查。”
“那何先生又为何要在此时拿出来?”
“实不相瞒王妃,因王爷与王妃成亲,王府需要短期内有一大笔支出,但王府的流动资金过大,所以从三个副管事手中调了些银两过来,这些也已经写在刚才汇报的那本账本中了,写明了是抽掉,但张钧亦那一份却少了。”
“少了?”
“是的,不仅如此,第二天,南位副管事崔丰茂和北位管事曾敏轩便联名向我提交了一封检举信,说张钧亦私吞了大笔银两,所以才在抽调的银两中少了一部分。”
“私吞公款?若是真的想私吞,以他们的能力,必定会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我看是那个姓崔的和姓曾的想联手把张钧亦拉下马吧。”夜铃迩道。
“因张钧亦的能力比其余二人更甚,所以我平日里对张钧亦照顾有加……”
“那他定是被排挤了。何先生,我觉得你该查查另两个人的账册数据有没有问题,而不是查张钧亦的。”
“他们二人的数据我此前已经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这几日我正打算查张钧亦的。”
“不。”夜铃迩否定道,“没有任何问题往往才是最大的问题。王府的资产流动数目如此庞大,连何先生都会有一两的差错,他们怎么可能做到毫无纰漏,而且是整整一年的数据,如果何先生连他们往年的数据也查了,也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更不可思议!必定是做了假!”
“王妃为何如此肯定?”何文然虽然此前也有此顾虑,但三个人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不愿意相信他们会为了这些利益就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所以他宁愿相信这些数据都是真的。
她怎么肯定?夜铃迩心中冷笑,因为她曾经也做过这种事情。
她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在要交给她父亲的账册上做了假,让她曾经心爱的那个男人支走了十五亿。她的父亲看了账册一言不发,她满心欢喜地以为骗过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早就发现了账册中的问题,只是因为纵容她,所以没有点破。
现在想想,为了那样的男人背叛她的父亲,实在是太不值当。
想到这些,夜铃迩的太阳穴还会阵阵抽痛。
“不为何,只因女人的直觉。何先生应该相信女人的直觉。不信的话,你可以将一楼所放的姓崔的管理的那些产业的分月账本拿上来,我为你计算一遍,对照他的年终总账本,让你看看到底差池在何处。”
“好,那就烦劳王妃了。”何文然突然笑了起来,找到个免费劳动力能不开心吗,而且夜铃迩绝对不会像三个副管似的,她,毕竟还是靖王妃,这些钱都是她的,算错和私吞都没有意义。
“何先生不要看着本王妃笑得如此歼诈,本王妃心里没底啊。”夜铃迩被何文然看得心里毛毛的。
司徒玦看了看何文然,然后起身挡在夜铃迩的面前,叉腰道:“王妃是我的,你不准看。”
“是,王爷。”何文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玦和夜铃迩一眼,便下楼去拿账册了。
片刻之后,何文然拿了夜铃迩需要的账册上来,司徒玦则在三楼转来转去找好玩的东西,夜铃迩接过查看起账册,司徒玦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又回到夜铃迩身边。
他看了两眼账册,指着账册上的一个数字说道:“这里错了,应该是三千一百五十二。”
“三千一百五十二?”夜铃迩回头看了司徒玦一眼。
司徒玦嘟着嘴嗯了一声:“就是三千一百五十二,三千一百三十二错了哦。”
夜铃迩看了下前面的数据,丝绸进货和出货的核对,经过计算,果然不是三千一百三十二,而是足足少算了二十匹。
“王爷,您还会算这个?”
司徒玦摇摇头,一副不明白夜铃迩在说什么的样子。
“王爷,您是在装傻吧。”夜铃迩道。
何文然道:“王爷虽如同三岁孩童,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