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萧默微一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那弟子道:“如今帝君已亲率天兵天将将我长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该死!”话音未落,笙萧默人已不见了踪影。
花千骨闻言,亦是大惊失色,又向那执事弟子问道:“帝君此番所为何来?”
那执事弟子轻笑一声,袍袖一挥,已现了本来面目——这乃魔君杀阡陌是也!
花千骨惊诧十分,忙挥手打开结界,让了杀阡陌进来,又急急问道:“杀姐姐,你方才所说的帝君之事可当真?”
杀阡陌点了点头,秀眉轻扬,道:“当真。我听说昨天老白威风凛凛地力退仙界各大派,便想着他必受了些伤,为了怕我家小不点心疼,便想着来看看你们,谁知今日一到长留,便见仙界的那个所谓的帝君带着他那些虾兵蟹将将长留山团团围住,大约是来者不善。我隐了气息,潜入了长留,见一名弟子来绝情殿报信,便弄晕了他,自己上来了。”
花千骨急道:“帝君来长留所为何事?还带了天兵天将,难道他也是……”
杀阡陌轻哼一声,不屑道:“帝君如此兴师动众地前来,还能为了什么?你道他真的是为天下与六界的安危么?还不是为了夺取这六界难敌的妖神之力么?!谁不知帝君虽号称仙界之尊,但也只是个尊荣名号罢了,他无论仙姿、道法、人望皆难服众,若不是这传承了亿万年的高贵血统,谁又会以他为尊?!这千年来,整个仙界谁不以长留山、不以白子画马首是瞻?!如今他不知从何处闻得风声,知悉了老白的伤势,当然要趁机坐收渔利了!”
“什么?!”花千骨又惊又怒,道:“他既尊称为帝君,怎能行如此龌蹉之事?!”
杀阡陌道:“小不点,你涉世不深,又怎知这仙界中藏污纳垢,那伪君子简直比我们魔界的真小人还要多呢!”
“可如今我师父重伤昏迷,该如何是好?”
杀阡陌闻言,走进床榻,细细检视白子画的伤势,又听花千骨将昨日之事粗略道出,忍不住叹道:“老白能以一己之力击退各大仙派,实属不易,遍观六界,能做到如此的,恐怕只有他一人而已,连我也自叹弗如。可惜他未料到如今连仙界帝君也来欲分这妖神之力的一杯羹,今日之事,怕是万难了。”
花千骨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杀阡陌正待开口,便见一枚传音螺摇摇晃晃地上了绝情殿,花千骨将之收入掌心,弹指间便有笙萧默的声音传了出来:“千骨,帝君此番亦是为夺妖神之力而来,如今大师兄与我已率领众弟子前去应战,誓要将其拒于长留之外,你安心留在绝情殿照顾师兄。大师兄叮嘱,如若长留当真有个万一,务必要杀阡陌带你与二师兄远遁避祸,这妖神之力关系重大,万不可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否则来日六界危矣!”
原来刚才虽只有一面之缘,笙萧默却已识破了杀阡陌的法术,只是事态紧急,未及说明而已。
闻言,杀阡陌愣了一愣,忙挥手施法,长留山门处的情形便跃然与眼前。
但见四处杀声震天,长留弟子与天兵天将早已杀在一处,昔日的福地洞天,如今已成了惨绝人寰的修罗战场。
此时歇在偏殿的糖宝和幽若感知到异状,也来至房中,一同注视着观微中的情形。
战圈中法诀、符咒横飞,仙力、法器乱舞,长留剑阵虽排演精妙,但终难敌数倍之多的天兵天将,渐渐显出了败象。
糖宝悬心于落十一,好不容易在纷乱的战局中发现了落十一的身影,她紧张得将衣角抓了又抓,唯恐他有甚不妥。
此时落十一正与虬首仙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近百招,落十一剑法远在虬首仙之上,渐渐便占了上风。
但见他挥剑将虬首仙避退了丈许,左手捏诀,召出一道五雷符附于剑上,挽了个剑花,向虬首仙疾刺而去。
眼见长剑携着五雷之势便要没入虬首仙心脉之所在,虬首仙心知避无可避,只得垂手闭目等死。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杆提颅枪破空而来,破了落十一的护体结界,生生将他钉在地上,却原来是金光仙在他背后偷袭。
糖宝见状,惨呼一声:“十一!”化作一道绿光,向长留山门方向疾射而去。
“糖宝,不要!”花千骨大叫着,想抓住她的衣袂,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
脑中一片空白,花千骨再也顾不得其他,御起断念,向长留山门而去。
杀阡陌和幽若愣了一愣,亦追了出去。
及至花千骨来在山门前,便见天地间黯然无光,空气中血腥四溢,人人浴血,处处积尸,无间地狱亦无今日之惨。
众人杀红了眼,竟未留意到身负妖神之力的花千骨已现身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