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眼见二人与那肥遗已鏖战了小半个时辰,皆身倦力衰,且白子画身上已多处为肥遗所伤,虽非重伤,但辗转腾挪间亦多有不便;好在他对花千骨确是百般呵护,数次以身相代,倒得保她之无虞,只是她到底是弱质女流,蒲柳弱志,此刻已是力微气喘,眼见已是再难支持了。
见了她此刻之状,白子画心中更急,心知为今之计也只可速战速决罢了。但那肥遗实非妖兽可比,不止行动间极是迅捷,且皮糙肉厚,横霜与灼然都不能耐它何。但细观它七寸之处,皮下隐隐有心脏搏动,鳞质也不似他处那般坚实,只怕此蛇唯一的破绽便在此处。只是那蛇自知罅隙所在,回护得十分周全,一时间竟抓不住半分机会。
师徒夫妻二人这般又与肥遗斗了数百个回合,那肥遗自是越战越勇,二人却已几乎力竭。
如今这肥遗是志在必得,见二人已只有招架之功,更增了斗志,但见其长信一卷,二尾向双侧一卷,激起漫天黄沙,协无边腥风竟要分别将白子画与花千骨各各绞杀。
白子画见机极快,见它脖颈微动,便已料敌先机,不待它长尾袭来,忙拧身向后腾开一丈之远,避开了它的攻势;但花千骨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心内虽想避其锋芒,无奈腰腿间实在力气不济,便稍稍慢了半刻,眼见那肥遗巨尾即要缠上她的身子。
“小骨!”白子画大惊失色,横霜脱手飞出,往那蛇尾处钉去,人更是合身扑上,将自家徒儿护在身下。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电光石火之间,那肥遗长尾一扫,便轻轻巧巧地将横霜剑弹了开去,其攻势更是不减,仍秉风雷之势向二人袭来。
好在有了这一瞬间的喘息功夫,白子画已一手抓住花千骨背后腰带,奋去平生之力,将她远远抛开了数丈,离了那肥遗。
“师父……”花千骨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如刀割一般的沙砾,勉力振动双翼,要待反身冲将过去,却见白子画此时已被那肥遗死死缠住了身子。
这肥遗何等巨大,白子画为其所缠,手中又无兵仞,只得调动周身内力,拼全力向外挣脱,那肥遗一朝得手,又哪里还有放松的道理?!另一尾也跟着缠了上来,誓要将其绞杀,一饱蛇吻。
“师父!”花千骨吓得花容失色,挥翼抢上前去,举起灼然剑,狠狠劈在那肥遗身上,无奈其鳞甲甚是坚韧,一剑下去,却是泰然不动,连半分伤痕也未曾留下。
这肥遗身长三丈有余,约有三尺粗细,如此密密匝匝将白子画缠了个结实,若不是他身负绝顶内力,只怕此时早已窒息而亡。但如此到底不是办法,倘或再拖延上一时半个,他便要筋骨尽断、气绝身死了。
花千骨急得满面泪痕,举起灼然剑来,使尽周身气力,向肥遗身上狂劈乱刺了数十剑,那蛇却岿然不动,反而将白子画缠得更加紧了。
但闻白子画周身筋骨“咯咯”作响,只怕是性命已在须臾之间了。
“师父!”花千骨面上惨白一片,泪水抛珠泻玉般滚滚而落,举剑的右臂也跟着颤抖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徒劳无功地劈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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