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离那四人越来越远,花千骨心知闹也无用,又想着此时自家师父一定心情愤懑,还是不要招惹得为妙,且又知他人品端方,虽有不快,但也不会徇私为难致虚,是以渐渐住了手,待上了绝情殿,自那光球中脱身而出,就直接奔厨下而去。
转眼过了一个多时辰,花千骨总算大功告成,出了灶间,又至内室精心梳洗打扮了,袅袅婷婷地坐于中庭游廊内等候自家神仙师父归来。
可惜眼见天色已晚,仍不见白子画的身影,花千骨不免心下惴惴,但又不愿舍了脸面传音唤他,只得继续在殿上枯坐。
又不知过了多久,抬眼见已是繁星满天,仍旧不见自家师父回来,她今日又惊又吓,到底累得狠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依着廊柱慢慢阖上了双目。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朦胧间仿佛有谁叹息了一声,之后便觉自己仿佛落在了云里,软软的、暖暖的,安全得犹如母腹中的孩子,陷入了更深、更沉的梦乡。
再醒转时已是日上三竿,花千骨尚未睁眼,便如往常一般向后缩一缩身子,想汲取他怀中的温暖,但却出乎意料地落了空。
“师父?”花千骨陡然清醒,猛一翻身,才发现白子画并未在房中。
扶额坐起身来,花千骨又忆起昨日之事,哀叹了一声,知道此番自家师父一定当真恼了,否则断不会如此避而不见。
懒懒起身梳洗了,来至厨下,果见昨日所烹的那些细巧吃食连半点也未曾被动过,花千骨更是懊恼,左思右想,现今这样到底不是办法,只得传音给幽若,要她上殿一叙。
片刻之后,幽若人未至而语先闻,花千骨尚坐于殿中便听到她风风火火的声音传了过来:“师父,师父,你是和尊上吵架了吗?尊上他怎么舍得?!”
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幽若推开偏殿之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见她额上略有薄汗,花千骨忙斟了杯茶递给她,道:“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幽若“咕咚”几声,便饮进杯中物,放下茶杯道:“师父,幽若本来正在贪婪殿练剑呢,一接到你的传音便片刻也未耽搁地赶来绝情殿了。”
“啊?!”花千骨一惊,忙道:“你不怕世尊罚你?”
幽若得意洋洋地道:“师父,你道是谁让弟子速速前来的?便是咱们世尊大人啊!”
“是师伯?为什么?”摩严一向为人刻板严谨,怎能容幽若如此懈怠?花千骨实在是莫名十分。
幽若道:“当然是因为世尊担心自己的宝贝师弟啦!”
“啊?!怎么会?!世尊是怎么……”花千骨瞬间垮了一张俏脸,扶额哀叹。
幽若见了她这般光景,更坐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忍不住问道:“师父,难不成您和尊上真的吵架了?是因为玉浊峰的那个致虚吗?”
花千骨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哀叹道:“我们当然没有吵架,但确实因为致虚师兄才有了那么一点…龃龉不睦。我师父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幽若长叹一声,道:“师父,那致虚还真是……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觊觎师父您也就罢了,竟然还为此事在大殿上当众向尊上谢罪,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