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慈眸光如水,认真且不轻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灰色的长发被狂风吹起几缕,倒是让他多了几分闲云野鹤的气质,
“话说回来,姑娘还未告诉在下你的名字。”他的声音有点像雪融化时的清冽,百里长歌反问他:
“你就这么想知道?”秦华慈微微颔首,表情中没有夹杂一丝玩笑,百里长歌的目光看向江边,随口道:
“百里凝袖。”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人知道自己便多一份保障。
“你撒谎,你不是百里凝袖。”秦华慈突如其来的话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回过头,皱眉道: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秦华慈露出一个了然一切的笑,说:
“我当然可以说你不是,因为我曾见过北渊的云和公主,她和你长得并不相像。”他说的很笃定,笃定到忘记了说在下而说了我。百里长歌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居然西昌内有人见过百里凝袖!那岂不是自己会被识破......
秦华慈似乎从她的脸色中看出她的担心,他轻抿了一口味道独特的清酒,再次吐出的话中带着淡淡的酒香,
“你不必紧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会替你保密,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的名字。”百里长歌认真端详了一番,秦华慈也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大方的让她瞧,百里长歌思虑了一下,缓缓道:
“我叫百里长歌。”听了她的话,秦华慈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
“果然如此。”
“什么意思?”百里长歌不解,
“其实我从未见过百里凝袖,刚才那些都是诈你的。”他狡黠的眨眨眼,百里长歌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那你为何敢笃定我不是百里凝袖?”这是最让百里长歌不解的一点,既然没见过,为何敢这么妄下断言?
“虽然不曾见过她,可是......”他故意拖长了音,让百里长歌好奇,见她露出自己想要的那种神情,他才道:
“可我见过你啊,只是那时你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秋月颜。”不知为何,百里长歌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流动的光辉。
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无香,无香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后想在这里碰碰运气,谁知却意外发现了王妃的身影,他还未喘几口气,就赶忙跑回去通报君流殇。
另一边的君流殇见天色渐晚,开始担心她的安危,每个人回来都没有线索,让他急得焦头烂额,终于在快崩溃的时刻,无香及时赶了回来,
“将军!属下发现王妃的踪迹。”君流殇眸光一亮,赶忙走到他面前,抓住无香肩膀的手隐隐有些担心,
“在哪里!”
“在孟江边的一个小酒馆。”他话还没说完,君流殇一晃就不见了,其它人也准备跟过去,却被无香拦住了,他们都不解,唯有无香心中清楚,去了反而会被将军显碍眼。
百里长歌和秦华慈深谈了一会儿,发现两人还挺聊得来的,秦华慈独有的尴尬笑点,是最深得百里长歌心的,一天烦闷憋屈的心情仿佛被风吹淡了不少,
“你叫秦华慈,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尊重,以后叫你木头可好?”她开玩笑的说,秦华慈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表示出不满,
“当然可以,你开心就好。”他说完又莫名道:
“这是不是你们那边的话?”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消散在风声中,百里长歌没听清,微微向前倾问:
“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华慈摇摇头,眼角瞟到不远处的越来越近的身影,笑着说:
“接你的人来了。”百里长歌闻言回头望去,只见白衣胜雪的君流殇正往这里赶来,他眉梢的焦急让她的心微微一动,但一想到几日后他便会成为兰池的夫君,心里莫名的结起了冰霜。
“木头,你说过会替我保密的,可别骗我。”她一边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靠近,一边跟秦华慈说,秦华慈眯眼轻笑,
“放心,在下这辈子从不说谎。”他这句话确实不假,到了后来百里长歌才深有体会。可现在她却是不信的,毕竟他可才骗自己说见过百里凝袖。
“对了,我们也算朋友一场,以后我若是要找你该如何找呢?”百里长歌好奇的问,秦华慈微微颔首,灰色的头发有几缕落在他的肩上,与衣服料子的重叠有一种留恋的感觉。
“王妃若是要找我,只要写信交给望江楼的苏姐姐就好,我看到自会去找你。”百里长歌点点头,将他的话记在心里。话语间,君流殇已踏入酒馆内,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心安,但又看到她面前的酒盅和一旁含笑的秦华慈,登时脸就黑了,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百里长歌猜到他肯定又要说什么指责的话了,心底涌起一阵心酸与怒意,斜靠在木栏上,不太想理会君流殇,两人就这样冷冷的对峙着,秦华慈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任谁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息。
狂风将君流殇的大氅吹得呼呼声响,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庞移到了她身上单薄的红衣,他没有迟疑的默默走到她身旁,拉过百里长歌想给她披上大氅,百里长歌倔强的扭过身子,不给他机会,可君流殇更是个执拗的人,硬是强制性动作轻柔的给她系好,满意的抬起头,刚好和瞪着自己的百里长歌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