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百里长歌迷蒙的坐起身,眼睛酸涩,像是一夜没睡一样,眼角瞟到湿润的枕头,脑中闪过昨晚梦中的情形,眸中一黯,自己已经多久不曾做这个恶梦了......
“王妃,您起来了,刚好奴婢端了水给您洗漱。”云臻笑盈盈的端着铜盆走进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云臻,什么时辰了?”百里长歌问,她看到云臻掀起帘子时泄漏进来的日光,
“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巳时:早上九点——十一点。)
“什么?怎么不早点叫我?”百里长歌赶忙下床穿鞋,云臻有条不紊的服侍她穿衣,笑着解释道:
“王爷特意嘱咐了,说王妃您昨晚没睡好,今早让我们不要吵您,让您多睡会儿。”百里长歌闻言一顿,诧异的回头,
“君流殇今早来过了?”云臻摇摇头,
“不是,是昨晚您睡了之后,王爷来了的。”百里长歌闻言心里顿生警钟,昨晚自己做恶梦时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漏什么,但愿他没察觉,一会儿去找他探一探口风。
收拾完后,百里长歌带着柳云臻去找君流殇,谁知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疑惑的叫住一个士兵,那士兵认出她是战王妃,恭敬行了一礼,
“王妃有何事?”
“君将军在何处?”那士兵如实道:
“将军今早已出兵夺凉州,现应该已经和北戎打的如火如荼了。”百里长歌闻言眉头微蹙,招手示意他下去吧,云臻看她满面愁容,小声问道:
“王妃,怎么了?”
“君流殇这次有些鲁莽了,按理说这次战役存在很多的蹊跷,毕竟北戎短时间内不可能增长如此多的兵马,我怀疑这件事后面有人在操控,君流殇夺凉州一战恐怕不容易。”她冷静沉着的分析了一番,云臻心里也渐渐明了,
“那王妃派我哥哥去办的事是否与此事有关?”此次出征百里长歌带了他们兄妹二人,可一到此地后,百里长歌就悄悄派柳云飏去办什么事去了,云臻思前想后都没明白是什么原因,现在似乎渐渐浮出水面了。
百里长歌见她跟着自己有如此进步,欣慰的笑着说:
“你先猜猜看,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云臻见她神秘兮兮的,心底也开始隐隐有了期待。
果不其然,正如百里长歌所说,君流殇此战以失败而终,不仅没夺回凉州,反而折损了不少兵马,百里长歌去君流殇军帐时,他正露着一只臂膀,无香在给他包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也是,一直从未打过败仗的他何尝像今日一般狼狈。
见她来了,君流殇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玄影十八骑都在屋内,皆闭着嘴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在罚站。
“将军这是怎么搞得?”她皱起的眉头难掩担心,君流殇穿上衣服,云淡风轻的说:
“没什么,小伤而已。”他其实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在百里长歌看来,是不想自己多管闲事的表现,她眸中微黯,故作放心道:
“那就好。”君流殇拉她坐下,然后脸色阴沉的看着玄影十八骑,他们感受到周围的冰冷,头低得越来越低,
“你们不是探到凉州仅有北戎三千兵马驻守吗?为何却是三万?”君流殇其实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按理说自己的人办事能力一向很强,绝不会出错才是,这一次却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被主子这般训斥,他们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一向脾气很倔的无夜忍不住闷声道:
“我们的确探到只有三千,谁知后来竟变了,将军若不信属下也无可奈何。”君流殇还未说话无寒便冷声打断,
“无夜!怎么跟将军说话的!”无夜别开头,明显是心有不满,无香见兄弟们情绪都不太好,无奈的叹口气,对君流殇道:
“将军,兄弟们办事您知道的,这一次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谁都不想输,无夜一时口无遮拦,还望将军不要责怪。”无香的一番话很显然深入人心,连百里长歌听了都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她看无香的眼中有了几分欣赏,君流殇倒是幸运,有这么一群忠心为主的手下。
“将军,可否允许凝袖说几句话?”百里长歌柔声问,君流殇转头看她,不解她想说什么,百里长歌见他没有反对,缓缓道:
“此次一战会败是有原因的,将军此次太过急促,还未深思便已出兵,熟不知自己已中了对方的圈套。”她的话让君流殇和玄影十八骑都面露惊讶,君流殇诧异的问:
“什么圈套?”百里长歌勾起唇角,睿智的眸中流光溢彩,
“北戎先前仅有几千兵马,为何突然凭空成了三万?只可能是一个原因,有人在帮他,那么究竟是谁呢?只可能是西昌皇帝,慕天临。”君流殇深邃的眸中暗潮涌动,他的声音如穿堂而过的冬风,
“你怎么确定是他?”百里长歌自信的看着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北戎疆土还不及京陵城的一半,兵马甚寡,粮草也稀缺,这样的小国哪来的三万兵马?况且北戎能如此迅速的攻破三城,必有人在后面出谋划策,昨晚无香他们才探得凉州城内仅有三千北戎兵马,按理说轻轻松松便可夺回凉州,为何今早却变成了三万,因为我们这里有奸细,将昨晚你们商量的战术透露了出去,才会造成此战失败。”她接着说:
“你此次大败,折损不少兵马,你这次带的兵马本就不及北戎兵马多,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