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百里寄沧已经派人打点好了出发的东西,百里长歌因为宿醉头有些疼,她发现君流殇今日有些奇怪,跟他说话他总是莫名的脸红,还傲娇的装作看不见自己,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临行之际,百里寄沧等人都在跟她道别,她含笑走到楚云馨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
“嫂嫂,你安心养胎,希望我下次回来能看到一个健康的小侄子。”楚云馨红着眼点头,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百里长歌又对百里寄沧道:
“哥哥保重身体,勿要太过操劳。”百里寄沧凝重的皱起眉,对于她的离开担心又不舍。
“好,你也是,照顾好自己。”百里长歌明朗的勾起唇,一副不用他们担心的样子,看了眼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秋尧年,什么也没说,只是她眼里的勿念秋尧年看的仔细,神情微黯。环顾四周始终未见花无念的身影,百里长歌大概也已猜到缘由,无念怕是不愿看到自己离开。
其实不然,花无念他只是不愿看到她与那所谓的夫君一同离开,仿佛也带着即将付出的真心一般,离开此地,他便再也没有机会......
一路上,君流殇和她坐在一起,两人都沉默不语,偶尔说上几句便也再无后续,马车的轱辘一圈圈的向前驶去,仿佛沿着生命的轨迹一般无休无止,终于到了西昌之后,也已是累的精疲力尽了,百里长歌每一次在马车上醒来,发现自己都是枕在君流殇腿上的,他总是会用她摸不清心绪的深邃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她。
回到西昌好几日后,百里长歌渐渐发现时常找不到君流殇,刚开始觉得还没什么,越往后越觉得奇怪。
后来有一日她在府里闲逛,看到了一个鲜艳的身影,心里下意识的竟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想法,她迅速躲在一处角落,目光悄悄打量那身影,是个娇俏的女子,脸上不知为何有很多的刀疤,看那轮廓与身段,过去应是个美人无疑,最奇怪的是,在那女子身边的人,是君流殇。
那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君流殇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那女子温柔的靠在他的怀中,君流殇却没有推开她,两人相称的身影让百里长歌觉得刺目,她内心兴起了一种烦躁的情绪,一个冲动,她走了过去,君流殇看到她有些意外,下意识的想要将那女子藏在身后,这一举动无疑又在百里长歌心上扎了一刀,
“你怎么来了?”君流殇皱眉问,百里长歌仰起头,略有嘲讽道:
“怎么?将军的意思是我不该来吗?”她的话有些刺耳,君流殇有些不满她的态度,
“你不该来这里,回梅清院去。”他的话让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藏在他身后的女子有些柔弱的喊了声:
“流殇......”她这一声亲密的称呼一下子点燃了百里长歌的火,她指着那个女子,质问道:
“敢问将军,她是谁?为什么要喊你流殇?”君流殇有些不满她此刻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妇人。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我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难道我不能管吗?”她生气的瞪着他,眼里的火花像是要迸发出一样,她嘲讽的勾起唇角,
“原来将军竟瞒了我这么多事,金屋藏娇真是有本事。”君流殇感受到身后的人在瑟瑟发抖,加上百里长歌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于是生气道:
“你别再说了,就算是我金屋藏娇也不关你的事。”他的话让百里长歌一瞬间有些失望,
“所以你新婚之夜突然离开也是因为她是吗?”她想起新婚之夜君流殇急匆匆的离开,回来后身上带着一股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当时没有多注意,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的讽刺。
面对她的质问,君流殇抿了抿唇,点头道:
“是,我那晚的确去见兰儿了。”他如实道,百里长歌苦涩的阖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她说完转身欲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君流殇以为她还要说什么,谁知她却说:
“将军若是觉得我碍眼,一封休书足矣,我绝不阻拦。”她说完带着苦涩的心情离开,君流殇望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心疼的皱起眉,他想要追上去,可身后的人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衫,他只能望着百里长歌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百里长歌走在回梅清院的小路上,突然感觉到脸上划过一股热流,伸手抚摸,触手湿润,自己......竟为了这种可笑的事流泪了?原来自己竟如此在意君流殇吗?
两人自那日争吵后再没说过一句话,虽然他们是夫妻,可也只是有名无实,君流殇每晚处理完军务都到了深夜,回到梅清院也只是睡在外室,他这样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嚼舌根,说自己倒也无妨,她一个女子肯定是会在意这些的。
书房内,君流殇在灯下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军务柬,无香站在一旁,房内寂静无声,不一会儿,无寒疾步进来,带着入秋的萧瑟寒气,
“将军,琏州急报,三日前北戎大可汗耶力那隼带军来犯,欲有侵入琏州之势,琏州守将苦挡三日,终还是被破城门,死伤无数,现如今北戎还想继续攻占我西昌疆土,琏州大将赵越传书希望朝廷能派遣援军御敌。”君流殇闻言放下手中的军柬,面若冰霜道:
“三日前的事今日才报,他赵越是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十九岁的君流殇乖张桀骜,行事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