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慕子衿虽然精神不太好,神情皆是疲色,但百里长歌也没有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把自己的膝给他枕,毕竟自己也只是说说,女子这样终究是有些不矜持的,路上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剩余的时间百里长歌都是一直望着窗外,慕子衿也自己靠在马车内的软枕上眯了一会儿,西昌的皇城名曰京陵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城墙坚固巍峨,能看出历史的镌刻,城外的守卫十分森严,进入城内,一下子变了一番天地,繁华的建筑层出不穷,以此可见西昌国力强盛。
视线一转,她看到路边的百姓,君流殇走到他们身边,他们皆是向后退让,生怕阻了这位将军的道,百里长歌一想也是,这君流殇从小便被人称作奇才,十三岁时便可以带军打仗,一次次都是全胜而归,无一战败,现虽已十九,却已立下了不少战功,可以说西昌的强盛他功不可没,他十七岁时就被皇帝封为永盛将军,可以说他的名字,这天下无人不知,哥哥那次在东翎与西昌交战,也是他伤了哥哥一刀,也只有他有这本事能伤到哥哥。感觉到她的目光,君流殇也没有斜眸看她,目光不偏不倚的望着前方,丝毫没有波动。
到了宫内,必须下马步行,百里长歌下马车时一个不稳,差点从马车上坠落,幸好君流殇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那双扶住百里长歌的手温热有力,隔着身上的布料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从肩上散落下的头发蹭到了他的鼻尖,淡淡的清香有种熟悉的感觉,百里长歌感激的对他一笑,
“多谢将军。”
“公主客气了,这是流殇的本分。”他冷淡的收回目光,松开手,柳云臻赶忙扶她下来,慕子衿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不少,他和百里长歌并肩而行,君流殇跟在身后,他腰上的剑让百里长歌忍不住瞧了两眼,心下奇怪,按道理说,入宫必须下马去剑,这君流殇倒是特别,竟可以持剑入宫,可见其受皇帝器重。
“凝儿妹妹,上去以后,就是我父皇常待的地方了。”慕子衿含笑对她说,百里长歌点头,跟他一起走上了台阶,柳云臻见她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百里长歌反应过来,对她说:
“云臻,你在这里等我。”
“是。”柳云臻终于被解放,赶忙应着。
百里长歌随慕子衿走到了一处殿宇前,悬挂在上空的匾额上,写着巍峨大气的三个字“皇极殿”。守在殿外的一个太监,看见他们一行人到来,立刻便哈腰走过来,慕子衿含笑春风道:
“魏公公,我父皇在里面吗?”
“回五皇子的话,陛下已在里面等候多时,奴才引你们进去。”
“有劳了。”
“魏公公引了他们进去,百里长歌微微的抬眸,西昌皇帝慕天临端坐在桌案后,一身明黄龙袍夹身,相貌英气,神态威严,一双眸仿佛能洞察秋毫,睥睨天下,俯视众生,他浑天独厚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儿臣(微臣)参见父皇(陛下)!”慕子衿和君流殇恭敬行礼,百里长歌端庄的微微福身,她今日穿着一件玫红的裙衫,格外显眼,可慕天临仿佛没看见她一般,只是看着慕子衿,
“免礼了,衿儿几日不见,可有想父皇啊?”慕天临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那是自然,儿臣每日都会想父皇。”慕子衿嘴甜的说,他的话让慕天临十分开心,百里长歌默默观察,心里更加确定,自己要好好跟慕子衿处好关系。
“对了,父皇,这是凝儿妹妹,北渊的公主。”慕子衿的话成功的将慕天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百里长歌身上,他看着站在那儿的百里长歌,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云和公主初来我西昌,可有何不习惯啊?”他状似关心的问,
“没有,云和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谢陛下挂心。”
“没有就好,若是有公主尽管说,别让你千里迢迢的来了后受了委屈,到时候你父皇怪我照顾不周。”他的话让百里长歌的心一紧,慕天临是西昌的皇帝,自己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一个人质,过得好不好全看他们的心情,他现在这么说反倒让人胆寒。
“陛下太客气了,我父皇一直说西昌是礼仪之邦,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她佯装受宠若惊的样子,慕天临笑意不减,话锋一转道:
“公主可知,嫁入我西昌,都该做些什么?”他话里的深意百里长歌听出来了,慕天临是想警告自己,不要动不该动的思想,好好的做西昌的儿媳,她心中掠过一丝冷意,从容道:
“认真侍奉夫君,相夫教子,为夫家着想。”她故意将话说的很朴实,但却会让人觉得她心智单纯,慕天临听了她的话心中的顾虑轻了不少,
“朕之前听闻云和公主虽长相貌美,但却胆小怕事,口齿不清,今日朕见了,却觉得并不是那般。”百里长歌闻言便知那传言肯定是韩皇后传的,她就怕别的人看上百里凝袖,居然传出这种传言,真是厉害,慕天临说这个,就是想乘机嘲讽一下自己。
“陛下也说了是听闻,传闻不可信,都是以讹传讹,陛下心如明镜,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她巧妙的撇清了这件事,顺便让慕天临无法反驳,
“那是自然,依朕看来,云和公主非但不是口齿不清,更是伶牙俐齿,但有些东西不能说,公主要明白。”他脸色奇异的奉劝她,百里长歌笑着福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