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滚滚尘世间,唯有时间最是无情,不知不觉中就如白驹过隙般,翩然一晃就是四年。这四年中,流云大陆也发生了不小的动荡,曾经势力均衡,相互牵制的四大国,如今变成了南邑独大,威胁了其它诸国,不少小国家也因为忌惮南邑的力量而纷纷选择了归降,眼看着楚萧然的势力一步步变得壮大,很多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开始坐不住了,在南邑江南水乡蛰伏了四年的百里长歌反而显得十分淡然,她深知自己着急也无用,楚萧然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想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所以还不如静下心思索将来的对策。
百里长歌正哄着熟睡的孩子,门就被推开了,身形修长的男子走进来,清俊如玉的面容正是柳云飏,这四年里,他成长的很迅速,身形拔高了不说,心志也稳重了不少。
“探到消息,北渊那边一直搜寻你的人已经撤了,大约还有几日他们便会回南邑,四年一无所获,想必楚萧然这一次不会再有动作,公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柳云飏将打探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四年前的冲动任性,完完全全蜕变成一个冷静睿智的男人,云臻也愈发高挑,百里长歌一身的本事她也已经学了七八成。
“既然那边已经安全,咱们就出发回北渊吧,等回了北渊,再商议接下来的事。”百里长歌说完,云臻和云飏没有异议的点头赞同。
同时此刻的芫州古巷内,一群不速之客也悄然闯入了这里,冷傲萧瑟的气息和江南的柔和细腻相融显得格格不入,一场春雨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缠绵悱恻,带着江南独有的眷恋与多情,将周围的景物衬托出朦胧之感。
“王爷,咱们该回西岚了,若是被南邑皇帝发现咱们在这里,恐怕届时难以脱身。”无香耐心的劝眼前的男子,希望他能下令即刻回西岚,四年前,西昌朝野动荡了足有半年,就在西昌岌岌可危时,五皇子慕子衿登基为帝,改国号为西岚,一时举国欢庆,西昌也得以安稳。
而此刻背对着无香而立的人,正是君流殇,他的面容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俊美无双,风华卓越,唯一能看出一些区别的,恐怕只有那眉宇间的深沉之色。
四年时光,早已磨去了他曾经的乖张不羁,变得愈发成熟内敛,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外,多了几分常人看不出的萧瑟,他还是一身白衣胜雪,立于江南的古巷内,青石板湿漉漉的,空气中的温润带着记忆久远的熟悉感。
“你们先回客栈,我四处走走,等我回去便可出发。”他淡淡开口,无香等人没有多说什么,像是早已习惯一般默默的离开。
君流殇信步在巷中行走,看着与西岚迥然不同的低瓦楼阁,心中却全然没有陌生的异乡感,突然,他脚步微顿,视线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抹倩影,红裙轻扬,发如锦缎,撑着一把油纸伞,那个背影,像极了他思念已久的人。那红衣女子一转弯,消失不见,他赶忙追去,向来有洁癖的他丝毫不顾被泥点弄脏的白衣,看着越来越近的背影他的一颗心被涨的酸疼,手搭上那人的肩,回身,红颜伊人,眉宇留春,却让他露出失落的神情。那女子显然有些被他吓到了,见他失落的收回手,她诧异的问:
“公子......莫不是在寻什么人?”君流殇疏离的退开一步,苦涩的摇摇头,
“是我看错了,你不是她,我还在期望什么......”说着,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苦笑,是啊,她已经不在了,自己亲眼看到她从重生崖上坠落,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只是她离去的事实他自始至终都接受不了。
“你说的人,是......谁?”那个女子好奇的问,她显然对他所说的人有了几分兴趣,君流殇微微仰头,绵绵的细雨铺陈在他脸上,每一滴雨都折射出黯然神伤,
“罢了,刚才是我冒犯了,告辞。”君流殇说完,没有丝毫留情的转身离开,红衣女子望着他失魂落魄远去的身影,良久,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假面,露出隐藏之下的绝美面容,泪,早已成河。
江南古巷,也不过是每一个有故事的人相思诀别的殇。
偏僻的宅院内,云飏正在将东西一件件搬上马车,云臻在屋内照看孩子,花无念则担忧的站在廊下,雨越下越大,月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正想着,就见院门处出现一抹倩影,面色一暖,疾步上前,
“月儿,你.......”他刚想笑着问她去了哪儿,视线就触及到她失魂落魄的神情,以及明显哭过的泛红眼角,笑容一瞬间凝住,还不等他开口,百里长歌就抬起头,佯装好奇的问:
“无念,你出去回来了?”她记得他一早就出去办事了,现在在这里看到他,应该已经处理完了。
“嗯,你呢?怎么出去了?”为了躲避楚萧然的耳目,她平日几乎都是足不出户,有什么事情都是云臻或者云飏替她去办。
“我想着要回北渊了,路途遥远,就去街上给曦曦买两件厚点的衣服,以免孩子在路上着凉。”说着她抬起手,想给他看看自己买回来的衣服,抬手才发觉,手中空空如也,应该是在那时丢了.......
看她神情微黯,他伸手将她空荡荡的小手拉住,他不知道她出去的这几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月儿,你怎么了?”百里长歌狭长的睫毛颤了颤,仰起头,无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