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歌捂着受伤的手臂,看了眼本来要去的方向,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折回王府,若是让无念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肯定会加重他的病情,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百里长歌悄悄摸回了梅清院,云臻比她先一步回来,见她也顺利回来了,不由松了口气,赶快迎上去,却一眼看到她面色苍白的捂着另一只手臂,指缝还不断渗出鲜血,沁竹正好端着刚沏好的茶过来,瞧见她的伤势吓得手一抖,茶盏掉在地上,登时摔得支离破碎,疾步上前,抓着百里长歌的胳膊,看到狰狞的刀疤,眼眶一下子红了,
“出去时还好好的人,怎么回来却伤得这么重?”沁竹焦急万分的问一旁的云臻,云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百里长歌替她辩解道:
“不关云臻的事,是我被人袭击了而已。”
“桔梗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王妃快进屋奴婢翻翻药箱,看看有没有药可以止血。”百里长歌被拖进屋内,沁竹和云臻手忙脚乱的给她清洗伤口,洒药包扎,看着她们急坏了的样子,她本想说没什么大碍,可那样实在有些辜负她们两人的关切心意。
那一晚刚好君流殇因为公务处理没有来梅清院,百里长歌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谁知第二日,百里长歌听到一个消息,顿时怔在了原地,京陵城中都在传,昨日傍晚,有刺客潜入皇宫想要刺杀皇帝,却不料刺杀失败反而被皇帝刺伤了手臂,刺客逃走后,皇帝大怒,命锦衣卫挨家挨户的搜查右侧手臂有刀痕的人。听沁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百里长歌忽然明白昨日为何那群黑衣杀手刺伤自己手臂后便撤走了,原来是想将刺杀皇帝的罪名嫁祸到自己身上,
“王妃,怎么办?锦衣卫马上就要查到王府了,你手臂上的伤......”沁竹担忧的皱着眉,她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便知道有人要对王妃不利。云臻也坐立难安,若是师傅被抓了,名声臭了也就罢了,就怕落到那皇帝手里,恐怕小命都没了。
“师傅,要不你去外面避一避吧,梅清院有我们应付。”百里长歌抚摸一下右侧负伤的手臂,摇摇头道:
“不了,在西昌的土地上,我又能躲到哪里,更何况在这种紧要关头上,我不在府里才更容易让人起疑,稍有不慎便坐实了我是刺杀皇帝的人。”她不得不佩服昨日那群黑衣人,他们嫁祸给自己是十分合理的,自己是北渊人,西昌皇帝下令攻打威灵关一事身为北渊人的她是不可能不怀恨在心的,自己为了故国而刺杀西昌皇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合情合理,而且若自己说没有刺杀皇帝,那又该如何解释昨日出府一事,她断然不会提馥谷楼,万一被人查到什么岂不是自断臂膀,虽然府里的丫鬟下人没有看到她受伤,可也确确实实看到她是傍晚回府的,所以要想逃过锦衣卫的搜查,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锦衣卫就查到了战王府,百里长歌带着云臻和沁竹去了正厅,兰池和怜心早早就到了,见百里长歌来了,兰池阴阳怪调道:
“王妃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苍白,莫不是手臂上有伤,流血过多造成的?”百里长歌冷冷的勾起唇角,哼,还真被她猜中了,真不知道是她直觉准,还是根本就是她策划的。
“侧王妃说什么呢,昨日着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罢了。”兰池笑吟吟的看她一眼,不作言语,像是看好戏一样,奉命搜查的锦衣卫对此情形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后宫嫔妃间的争斗他们这些皇宫暗卫自然见的多,所以对于这些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不到一会儿,君流殇便下朝回来了,显然他也已经听说搜查刺客一事,所以对于锦衣卫的到来并没有过多惊讶,点点头示意他们请便。
“既然都到齐了,那便开始搜查吧。”锦衣卫的首领季风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其它锦衣卫分头检查,百里长歌冷静的眸子扫了眼四周,看到季风率先查看了君流殇的手臂,还有无香他们也纷纷挽起袖子让锦衣卫检查,心中有些疑惑,男子那样检查尚且可以,女子又该如何呢?随意挽起女子的衣袖怎么说都不合礼数。
季风走到兰池面前,隔着衣料捏了捏她的手臂,见她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又转向怜心,百里长歌看着渐渐走近的季风,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手指还是忍不住的发麻,
“王妃,卑职冒犯了。”季风站在百里长歌面前,百里长歌轻点头,伸出手臂,站在她身后的沁竹和云臻紧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季风捏着的那支负伤的手臂,百里长歌面色如常的望着他,好在季风的力道并不大,稍微的刺痛她还是能够忍住的,见她也没什么问题,季风松开手微施一礼,云臻她们暗自松了口气,百里长歌平静的整了整袖口,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她惊诧的抬头,只见兰池笑吟吟的望着她,季风也不解的停下动作,眼底隐有诧异,
“季风大人,你那么轻的力道怎么能够抓住刺客呢,既然那刺客能从皇宫中负伤逃脱,必然有她过人的本事,所以要用些力道才能让她露出破绽,王妃你说是不是?”兰池一派祥和的温声询问她,可手中的骤然加剧的力气让百里长歌痛的一瞬间脸色煞白,兰池尖锐的指甲抠进她的血肉,即使不看,百里长歌也能感受到衣料下渐渐流淌的血液,温热的血顺着袖管流向深处,划过肌肤牵起一阵冰冷,云臻和沁竹自然也看到兰池手上的动作,心里愤怒却不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