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仿佛有一道光照射在安子澜的眼皮上,照得安子澜睁不开眼。安子澜努力的躲避着这道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的光线,试图能够睁开眼睛来,但是奇怪的是,任由安子澜如何躲避,如何的低头、转头,如何的试图用双手去遮挡,这道光都顽强的穿透过来,照在安子澜的眼睛上,照得安子澜一阵烦闷。安子澜索性放弃了睁眼的企图,闭着眼摸索着向前走。
这是哪里呀,我怎么会在这里?安子澜一边摸索着,一边回想着,但是大脑里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有些片段总是想不起来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小安,你不好好工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把你养那么大,你却成天只知道胡吃海喝不务正业,对得起我和你妈妈吗?”,安子澜一惊,回过头来想要解释,却突然发现四周一片灰暗,父亲的身影早已不见,自己独自一人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旷野里,找不到前行的路,也看不到来时的路,一切都笼罩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灰暗里了;
“刚才那道光呢?奇怪!”,安子澜惊诧不已,大声的喊:“爸爸,爸爸!”;
“不要那么大声的喊,吵到你爸爸工作啦!”,安子澜回身,看到了母亲,安子澜一阵欣喜,赶紧上前两步,一眼看见母亲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容颜,忍不住大惊:“妈妈,你怎么啦?”,
“唉!妈妈老啦,妈妈老喽!”,安子澜的母亲捋了捋花白的头发,似是叹了一口气,又微笑着:“来!妈妈刚从菜谱上学了一道汤,味道可好了,你来尝尝妈妈的新手艺吧!来呀!”,母亲冲安子澜招招手,一转身就隐入了无边的暗色里;
安子澜大急,慌忙伸手去拽,想要拽住母亲的衣袖;小的时候,安子澜总是喜欢拽着母亲的衣袖,因为只有拽着母亲的衣袖,安子澜小小的心里才觉得分外安全;如今,却一把拽了个空,安子澜急切的将手伸在暗影里左右寻找,还真的找到了一只手,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安子澜不及细想,一把抓住就往自己身边拽,“允卿?允卿怎么是你?”,安子澜呆住了,拽出来的居然是兰允卿。
安子澜左右看了看,又拍了拍脑门,“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约好见面的!可是,可是好像不是这里吧?”,安子澜抱着脑袋使劲儿的想,怎么想不起来了呢,“算了,允卿,管它哪里,只要有你就好!”,安子澜真情流露,忘却了一切,一伸手将兰允卿揽入怀里,可是兰允卿腰一拧,推了安子澜一下,就这么脱出了安子澜的怀抱,转身向黑暗中跑去,安子澜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待站稳时,兰允卿的身影已在暗色里忽明忽暗了。
安子澜拼命的追,可是怎么都追不上,兰允卿始终就在自己身前一个箭步远的地方,但是任凭他怎么伸手就是够不着,安子澜心里急,急的就大喊,“允卿,允卿你怎么啦,我是安子澜呀!允卿你别跑,等等我!”;
不知过了多久,兰允卿终于不跑了,如定住一般的立在一个灰亮的光影里,风吹起她曳地的长裙和披肩的长发,漫天光影里,是兰允卿依风如波涌的衣裾,裙裾飘飘,犹如突然降临的塞外仙子,安子澜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看到了这美妙的一幕,不禁呆在了那里;许久,兰允卿转过身来,定定地望向呆在那里的安子澜,两只腥红色的眼睛在光影里异常的清晰,使原本美妙的画面陡然间增添了一丝诡异,而腥红色的眼睛里,此刻,正透出阴阴的、邪邪的笑意。。。。。。
安子澜“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翻身而起,却因为浑身上下的酸痛无力,从一个石阶上翻滚了下来,冰冷的地面析出丝丝的凉气,仿佛要将安子澜的身体冻住一般,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安子澜心里泛出的寒意使安子澜犹如置身于冰窖,从里到外凉透了!
安子澜用胳膊肘支撑着坐起,尽量的将身体蜷缩起来,以此让自己获取一点暖意;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刚才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但是,梦境里满头白发的母亲和裙裾飘飘的兰允卿,却交错着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安子澜借着打量周围环境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里似乎是一间石室,泥土和石块混杂的地面十分平整,刚才翻滚下来的石阶一共有三层阶梯,最上层端放着一个虎皮太师椅,看样子略显古朴,不像是现代化的风格,太师椅稍左一些的地方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香案,香案上有一个烛台,烛台上点燃的三根蜡烛是这个石室里的主要光源,除此之外,太师椅左右两个方向的石壁上各有一个光源,看起来像是荧光石之类的东西,发出微弱的淡绿色的光芒,给这间石室增加了一些幽幽的气息;正对太师椅的顶端有两根铁索垂着,并分别勾住一个方天画戟的一端,像秋千一样,将其横着悬挂在了半空中,另有几个洞口,黑幽幽的不知通向哪里。
这是一个古怪的地方,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蜡烛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个幽静的石室里却显得十分清晰,石壁上的淡淡的幽绿色让人想起了坟堆里的磷火,头顶不远处,一件远古兵刃隐隐的发出冷森森的寒光,那几个黑呼呼的洞口,似乎随时准备着吞噬。。。。。。安子澜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尝试着站起来爬上了石阶,离烛火近了点儿,身上终于有了点儿暖和的感觉,关键是,心底的恐惧也因此少了些儿。
安子澜悄悄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