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瞧瞧这双鸳鸯枕头。格格,奴婢觉着夫人给您寻来的绣娘,这绣工真真是好极的呢。您瞧瞧这眼儿,绣得多活泛呐。怎么瞧,这都透着一股子的灵性儿呢。”桑榆捧着绣娘绣得差不多的大红鸳鸯枕,娇笑着跨了门槛,拿进屋子给梓歆赏看。
“有么?”闻声看去的梓歆看了那双枕头两眼。可是她怎么也没看出绣工有多好。
“格格,怎么没有?!有的!”对于梓歆的不识货,桑榆瞪大了眼睛,小鼓起两颊。
“桑榆,你还是赶紧把针线拿出来吧。明儿个就要晒妆了。赶紧让格格把还差着的几针走上。绣娘那儿可还有个紫金祥云的荷包呢。一会儿也就送过来了。”景榆这些日子已经是彻底的见识了自家格格对女红的先天之力。
你说吧。夫人那原是打算着一开始让自家格格先走几针,之后在最后头儿准备收官儿的时候再给走几针。尽管东西不全是自家格格绣的,但好歹是有始有终的。得个好意头儿也是好的呀。可是自家格格呢?自家格格倒是真真能耐。就一开始的几针,这是走几针扎几回手指头儿。这般的能耐,可把夫人给逼得够呛。这后头儿也不敢让格格先下针了。这不,只能让自家格格先在绣娘身边瞧着学着,等绣娘给绣得差不离儿了,再给添上几针。
“景榆,你这是埋汰你家格格我呢?!”梓歆瞧着景榆,没好气的扬声反问。
“成,格格。算是奴婢说错话儿了。可是格格...”景榆笑得分外甜美的看着梓歆,还顺手指了指桑榆手上捧着的鸳鸯枕,“格格若是觉着奴婢埋汰您了。那您可得让奴婢好好儿长长见识。”
梓歆哪里能听不出景榆这话的潜台词啊。但是她这一个多月的看猪跑,也不是白看的。她就不信这都看了这么多回猪跑了,今儿个还逮不着猪,吃不着肉儿,“不就是走几针么。你就在一边儿瞧着吧!”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好一会儿后,梓歆一把从桑榆手里头儿取来了枕头儿。还把那穿好线儿的绣花针一并取了过来。
梓歆拿起绣花针。不错眼的盯着枕头儿上还差着针线的几个小地方。一针扎下去,梓歆把缎子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遍,才把回针给穿了上来。她就这么扎一针,捯饬半响再穿回一针的折腾着。一双统共只差了四十几针的鸳鸯枕,愣是让她折腾了一刻多钟还不止。
“怎么样。这几针走得还成吧?”补上了差着的四十几针,梓歆骄傲得扬起了小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景榆桑榆两人。
瞧着梓歆这小得瑟的模样,景榆瞄了一眼憋着笑儿的桑榆。硬着头皮的认同了梓歆的话,“...还成...”
不过说实话啊,这得亏是这四十多针都是在不显眼或是藏在大面积的针线中。要不啊...这一双枕头好好儿的灵秀活泛劲儿,可就真算是给毁了。
然而,现下这明显是处在得意状态下的梓歆,是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不忍。看着自己把大枕头给解决了,梓歆兴奋得问起两人,“不是说还有一个紫金祥云的荷包吗?荷包呢?快拿过来。本格格把那四十多针都绣上了,那荷包上的十来针定是没什么好忧心的。”
听着这话,景榆桑榆默契的相视一笑。笑过后,桑榆就把那荷包给递了过去,“格格方才在补针儿的时候,绣娘已经是把荷包送过来了。格格请看。”
把手上还抱着的其中一支枕头也往软塌上空着的地儿一丢。梓歆伸手就拿起了荷包,“呀...这荷包上的祥云边儿是用金线绣的啊?”
景榆一听,笑着给解释道,“格格这话啊只说对了一半儿。这只绣娘代替您给太子殿下绣的荷包,祥云边儿上的轮廓,用的可是紫金绣线儿呢。这紫金绣线儿的韧性儿比纯金线得好上许多。且紫金绣线儿握在手里头儿,也比金线柔软数倍。这用了紫金绣线儿的绣品,从不会膈手。也不会将缎面衣裳儿给挑了丝儿出来。”
“原是这般啊!”这话还是梓歆头一回听说呢,“景榆。那这般说来,这紫金线定然是极贵的咯?”
“格格这话是说笑儿呢。这紫金绣线儿贵也倒罢了。它真正千金难求的原因,是因着这紫金绣线儿从前明起就已经是朝廷的贡品了。格格还不晓得吧?这紫金绣线儿乃是先采了天蚕丝做底子,之后再挑裹上金水制成的。这线儿做起来且不容易着呢。每年的量儿都是极少的。”
景榆这一解释,梓歆听出不对的地方来了,“这紫金绣线儿既是贡品,那咱们府中的线儿是如何得来的?莫不是皇上曾赏下来给阿玛过?”
“嗨,瞧格格您这话说的!”景榆不赞同的看了梓歆一眼,“这要想万岁爷赐下贡品,这是得有多大的功啊?和您实话说了吧。这些紫金绣线儿啊,全是太子殿下早早儿的就差人给送到府里的。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全拿来绣在格格您的嫁衣上。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奴婢自然是要听的。是以报与夫人知晓后,奴婢便让绣娘用在您的嫁衣上了。后来您的嫁衣绣好儿了,奴婢瞧着这紫金绣线儿还有富余的,便让绣娘做在了要送与太子殿下的荷包上了。”
“不错。干得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嘛。”对于景榆上道儿的做法,梓歆很是满意。
“格格,您这说的什么木桃的...格格可是想食桃儿了?可是这时候儿的桃树儿都还没结果呢!”
梓歆让景榆这么一句天外之语,说得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她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