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鹿鸣有些担心。
胡掌柜,鹿鸣要唤其一声爷爷。鹿鸣记忆里有胡掌柜的模样,但胡记在什么位置,她是真不记得了。
小的时候也来过,但多是跟着父母来的,她哪里记路。而且上一次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啊。
老阿婆自然和钱木生讲了又讲客栈的位置。鹿鸣原仍然担心找胡记要花好些时间,毕竟钱木生是真的头一次来。
但事实是,猎户钱木生是径直就将驴车停歇在了胡记客栈门前。最多就是多绕了些弯。
车子停稳,小杏先下来。钱木生挑了帘子,小杏伸手来扶鹿鸣。鹿鸣略扶着小杏的手,下得车。
这边胡掌柜眼瞅着有车子停下,又见有少女下车来,推了挡他路的伙计一把,急忙忙的迎过来:年轻女子,眉眼秀气,这一次,会是鹿小姐么?
“这位老哥哥,这边可是胡祝仁的胡记客栈?”钱木生先一步走到胡掌柜面前,抱拳有礼相询。
“是是是!正是,老可儿就是胡祝仁!”胡掌柜的视线越过钱木生,落在鹿鸣身上,神色难掩激动。
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就当是鹿小姐了。不是从容貌上认出的,是感觉,感觉她就是!
这边胡掌柜的一说他的名字,原就打量着他的鹿鸣立刻就喜笑颜开,她一边唤着“胡爷爷”,一边走上前行礼,“我是鹿鸣啊!”
果然是鹿小姐,长这么大了啊。对对对,鹿小姐就该是这般模样,秀气又端庄。还有这双眼,漂亮的如会说话,没变,一点没变,不,也变了,更像夫人了。
胡掌柜莫名的心里又激动欢喜又酸楚不忍,激动欢喜是因为终于盼到了鹿鸣,酸楚不忍是因为胡掌柜已经知道,大公子他也已经,没了。如今鹿小姐,真正是无依无靠的。
“快些进屋来!”胡掌柜强将眼泪逼回去,笑容满面的将鹿鸣朝里迎,并连连吩咐店里伙计,什么什么准备起来,什么什么拿到厢房里去。有的伙计本还在伺候着旁的客人,就有些忙不过来,向来很体谅伙计的胡掌柜第一遭催的厉害。
“胡爷爷,莫将我们当客人了!”鹿鸣看得出来客栈生意忙,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对胡掌柜道。
胡掌柜才要说话,就听一阵马蹄声哒哒而来,鹿鸣和胡掌柜等人就都看向巷子入口。
在吃酒歇脚的旁客也是将视线投向马蹄声传来处。
待看清来人,众人神色都微微一亮。
在此马匹十分罕见精贵的当下,来人均骑了马。而且马都精悍健壮,一看就知是良品。
再看那马上之人:一人青衣小斯打扮,面色和善醇厚,当为仆从;
另外一人的穿着打扮就十分华丽了,身上着貂裘不说,腰间的玉佩不提,单说脚上蹬的鞋子,皮面上竟还点缀了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再观此人容貌长相。却见他肌肤雪白,笑唇嫣红,腮间还带了甜甜的酒窝。鼻梁挺翘,睫毛浓密,眼眸间桃花流转。
男生女相,不,是比姑娘更美,更令人心动。但却又没有女儿家的阴柔弱态,反而腰梁稳直,胸挺首昂,有着气宇不凡之姿。
就是不用阅人无数,四下人心中也明晓来的二人身份必然不凡。
“先带小姐上去!”胡掌柜招来伙计,让他们先带出鹿鸣主仆几人去屋里。而胡掌柜自己,则是打起笑脸朝外迎。
“不知公子是有何吩咐?”这般人来,不可能是住店吃饭,所以胡掌柜并不问是住店还是吃饭。
果然那仆从下的马来,走进胡掌柜,到也态度和善,道,“你们这里,可有位胡阿四?”
“对,姓胡,名阿四,应是你们的少东家!”马上公子身子前倾,看着胡掌柜,眼睛里带着些热切。
胡阿四?!
胡掌柜面带着笑,心里却是一咯噔,他的孙子就是叫胡阿四!
可,眼前的年轻公子找他家阿四做什么?
胡掌柜开客栈好些年,在这之前也是走南闯北见识过的,而人一见识的多了,就会想的多,所以短短的一会儿,胡掌柜就有了猜测,而且还是不好的猜测。他顿时就打算说没有,可是他还没有回话,正主胡阿四就已经从巷子那头走来了,并远远就笑呵呵的喊,“爷爷!”
大冷天的,胡阿四只穿了缚脚薄裤和露臂短衣,额头上还带着汗,他一手提着一木杆铁头的长枪,另一边则抗背着一爿杀好洗净的野猪肉。加上他生的剑眉胆鼻,咋眼看去,真真是英武非凡。
年轻公子和那仆从听到呼喊,也就都回头去看。胡阿四便也就看清了他们。
胡阿四明显的呆住了,下一秒就欢喜的将那爿野猪朝地上一扔,只握着长枪就快步走上前来,边走边欢喜的道,“是你,你真来了!”
年轻公子也一跃下马,并利索的将马鞭和缰绳甩给仆从。他也一面朝胡阿四那走去,一面答应着,“是啊,允了你的!”
待俩人走近,双掌交握,然后结结实实的拥抱一起。
只是一个锦绣华服,一个陈旧短衣,一个白瓷如玉,一个麦色健黄,实是想不出来这般不一样的人,怎会如此熟悉。
......
“少东家说,说他等会儿就来!”伙计小心翼翼的看着胡掌柜,禀道。
胡阿四竟只跟胡掌柜招呼了一下,就跟了那年轻公子走了。胡掌柜心里十分的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
“鹿鸣小姐来了他不先见见,紧着那些狐朋狗友去!”胡掌柜有些恼。鹿鸣要来的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