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邵家老宅的灯一直亮着,从中间关着的门缝,透出一条长长的光源,这光源就是大院门灯透出来的光亮。
进了这扇门,穿过这大院,再经过一个调理得当晚菊开的正旺的花坛,再穿过一长段鹅卵石小道,就是邵老叶子的正堂屋了。
此时,从堂屋紧闭着的门缝里正传出里面杀猪一样的嚎叫。
“爷爷,我错了,你别打了,再打我担心您老腰该闪了。”
身上有功夫又有力气的邵擎已经挣脱了按着他的俩勤务兵,满堂屋的跑着躲邵老爷子的家法板子。
登时邵老将军喘着粗气,怒喝刚才那俩按着人的兵,“让你们按着人,怎么按的?怎么连人都按不住?”
两人嗫嚅着,谁都不敢说实话,心想:老爷子你不也是不舍得打么?高起低落的板子挨到孙少爷屁-股上的力道早从十分减到了一分。
要是照老爷子那健壮的力道,三板下去那屁-股早开花了,孙少爷怎么可能还能在屋里这么欢快的蹦跶?
老爷子用板子指着远处躲到桌子后面的邵擎,气势十足,“敢情你一天天就是这么给我上学的?还打架还灌人还喝酒还摸女生?要不是人家告诉我,我还被你小子的花言巧语蒙在鼓里。我不打你我难道还留着你吗?你给我过来!”
“我不去!”
邵擎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反驳回去,从桌子后面站出来还气鼓鼓的。
“您现在嫌弃我了?早干嘛去了?我不就是跟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没人教吗?我那个爹在部队里就当没这个家一样成年成年的不回来。我那个妈打我还没记事起,早去野外听蛐蛐叫了。说是还有一个妹妹,结果妹妹人呢人呢?打小我就连个一起玩的人都没有。现在长大了还得天天挨板子?我不干了,我要离家出走!”
成年积累起的怨气埋郁在胸腔里几年了,现在他索xing一股脑全爆发了出来。
“天天拿我和章家那孙子比,人家有爹教有娘哄好不好?我呢?我想见爸爸一面还得通过视频电话那个不足六寸的该死屏幕。那个邵旅长每次还不给我正脸看只能看他那张侧脸,害的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我招谁惹谁了?一个一个这么不待见我?”
老爷子被孙子麻溜的嘴皮子给气笑了,浑浊的眼角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花。
“你想爸爸我再给你联系就好了,你妈也不是走一年两年了,每次挨打你都拿你妈说事,她都进棺材板了怎么还不得清净总被你念叨着?有错你就给我规规矩矩认错,别总扯别的!”
“不扯别的是不是就不会挨打了?”
邵擎从桌子角出来一点点,开始讨价还价。
“你知道错了吗?”
老爷子将板子在手里抛来抛去,决定给孙子一个台阶下,“把错误一五一十的全交待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认清楚自己的错误。说的不深刻照样挨板子。”
“那您听着,全都是这么回事。”
邵擎一张巧嘴能把天上的凤凰给哄下来,忍着屁-股上的疼一五一十后的连说带编的给胡诌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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