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真是好福气, 你这儿媳妇也孝顺!
这块表要两百多, 就是我们家司令员也得干一个月, 才能挣出这么一块表钱。”齐娟假惺惺的对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新表的吕翠翠说道。
不得不说, 齐娟很会抓住人们的心里弱点。
对于一个刚从农村出来投奔儿子的老太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钱了。对她们来说,什么衣服,什么首饰, 都没有防身养老钱重要。
让这么一个在菜市场上买菜都要斤斤计较的老太太买一块二百多块钱的手表戴, 那绝对是难为她。
这无关老太太自己有没有钱, 这只是一种花钱的习惯,和固定思维。
吕翠翠可以花几千块钱买房子, 眼都不眨。因为, 她知道那是能留给她的子孙的。是她留给后代的财富和礼物。
但是她却不会华几百块钱给她自己置办衣服首饰, 因为,在她的思维里这些东西都是浪费钱。
她能吃饱穿暖就行了,没有必要把钱花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
被射中圆心的吕翠翠这才后知后觉地把表带上当啷的小小价格签拿到眼前看了看。
好家伙!一块表要二百八!
这二百八放在她们村里, 能让一家人家开开心心地过上好几年。
吕翠翠想着就要把戴在手腕上的金表摘下来。
孙英群赶紧按住婆婆的手,“妈, 既然喜欢, 干嘛摘下来。你就这么戴着把, 我看挺好看的。”
吕翠翠有些为难地看着孙英群,这孩子是不是太大手大脚了。虽然给她买东西, 她高兴, 但是这可是二百八, 不是二十八,不是两块八。
一旁的齐娟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承业媳妇,你可看好了价钱。
你今天带够了钱吗?
要是钱不凑手,阿姨可以借给你。
等下个月你家承业发津贴了之后,叫他给我送回来就行了。
哦!对了我忘了,承业现在是师级吧。那他的津贴得存好几个月才能够买这块表的。
不过,没事!阿姨不等钱用。你们慢慢存。”
孙英群又怎么会听不出齐娟言辞中的嘲讽。
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临出家门的时候,把自己平时惯用的军用挎包里的人民币都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的小黄提包。
否则,今天还真就让齐娟看笑话了。
孙英群一晃神的功夫,吕翠翠就径自把表摘下来了。
笑话,她买一块表,让她儿子苦扒苦业地干好几个月还钱,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与其为了一块表儿而让自己的儿子拉饥荒(欠钱),那她莫不如今天就喝出来在齐娟这个女人面前掉面子。
反正她就是一个农妇,她买不起这二百八的手表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但是,就在吕翠翠要把那块金表递还给年轻店员的时候。
齐娟的脸上已经抑制不住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的时候。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从旁边斜插过来,一把把那块金表抢了下来,并且干净利落地扯掉了表上的价格签。
就像刚才,她也用同样干净利落的动作扯掉自己腕间方盘小手表的价格签一样。
随后,孙英群又把那块金表带回到自家婆婆的腕间。
“老阿姨,钱不钱的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孝顺我自己婆婆还没到朝外人借钱的程度。
哦对了,我公公的津贴也不可能全都给你吧?
不过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我这个人最不愿意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一点,我不但自己有津贴。单单就我补习班的收入,每个月买个三五块这样的表,小意思!”孙英群一副小公鸡模有,挺胸抬头地在齐娟面前笑呵呵地说道。
说完,孙英群也不管齐娟已经被气绿了的脸,把金表的价格签随手放在柜台上。
并从她的小黄提包里摸出三百块直接交到年轻店员的手上。这个一套过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吕翠翠想拦都拦不住。
在等年轻店员找钱的时候,孙英群又挽起吕翠翠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妈,喜欢吗?我的眼光好吧?”
吕翠翠看到小儿媳妇满眼的:你快夸奖我吧的小眼神,也无语了。
反正钱也交了,面子也得了,她还能说什么。难道她还真能把表再撸下来还给店员不成。那不成了帮着外人打自家儿媳妇的脸了吗。
吕翠翠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真心的微笑,大声地说道,“你眼光好,妈喜欢!以后都戴着。”
即便是吕翠翠今后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又收到过很多腕表做礼物,有儿子送的,也有孙子孙女送的。
但是,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只戴孙英群送她的这块金表。
尤其是后来她做了那件亏欠孙英群的事后,在她的有生之年,她的良心一直备受煎熬。
吕翠翠自知对不起这个对她不坏的儿媳妇,所以,在她离开京都之前,她主动把京都她所拥有的所有房产都过户到孙英群的名下。
但是,孙英群却并没有接受她这份带有歉意的馈赠。
这也让吕翠翠带着一颗愧疚的心,走完了她最后十多年的生命之路。
“妈喜欢就好,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烤鸭。可好吃了,完事儿之后,我们还可以打包一只给承业。
这样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做饭了,多好!”孙英群一副馋兮兮的小摸样。
而被她们这对婆媳当空气的另外三个人脸色却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