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象无处不在,也许就在你我身边,犹如蝴蝶效应一般席卷爆发。
张家岭的男爵领地,靠着领主炒镖局概念,画一个大饼,向领民公开募集资金八百四十万贯。
张家岭每年税收折合成现银,也不到五十万贯,去除军费,公务员薪资,各种必要的建设……杂七杂八加起来,所能剩下估计不到一半,加上三次诸侯大战遗留下来的债务,基本等于没有收入。
八百四十万贯铜钱,对于张家岭男爵来说,称得上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划时代的创举出现,势必会引来无数投机客,又为一个贫穷落后的男爵领地注入了新鲜血液,而且是充盈至溢出的量。
时隔领主老爷与百姓共同创办合资生意的狂风刮出仅仅半年,张家岭的中心张家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郁金香当铺经过几次改建,加高,加宽,如今已变成三层高楼。
张三金站在郁金香当铺的顶层,俯瞰整个张家镇。
衰败的城墙已经重新修缮,张家镇内的建筑或加高,或推倒重建。
曾经没有几家店铺经营的萧条街道,如今家家高挂牌坊,装饰红布,川流不息的人群,吵嚷声从清晨直至深夜持续不停歇。
这些,年近七十的老头张三金都看过,在其年幼时,张家镇也是如此这般。
让其瞠目结舌的是镇郊的景象,锣鼓喧天,红尘滚滚。
劳工们有的搬运材料,有的搭木梁,有的糊泥浆……
一片规划整齐的建筑,热火朝天的施工,进度一天天推进,已经有了轮廓雏形。
作为曾经钱庄的老账房,张三金知道这些的背后意味着无数热钱。
他对着旁边的张虎与张灵霜道:“张家镖局如果能与郁金香当铺捆绑经营,那眼前的景象应该会更加惊人吧。”
如果郁金香当铺和张家镖局捆绑,镖局吸纳的巨额铜钱,将充盈男爵的钱库。
郁金香当铺将巨额铜钱再以贷款的形式放出去,张家岭流通的铜钱量将大大增加,这些钱无论用于做什么,都能推动经济活动的展开。
这等同于将超发货币刺激经济,至少在当下没有危机的时间段,必定能给张家岭换一番新面貌。
“资本票据化,虽然是新**装旧酒,但其比之纸币超发,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在整个周帝国,也是未曾有过的创举。”
“可惜了,想出创举的鬼才,却还是个穷鬼。”
张三金为张虎扼腕叹息,他一辈子都在跟钱打交道,尽管玩了一辈子钱,但却想不出资产票据化的创举。
“嗨……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本将心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张虎叹气道,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资本证券化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地球的巨大变革始于工业革命,这是共识,然而大多数人却忽视资本证券化这柄神兵。
欧美之所以崛起,靠的不仅仅是船坚炮利掠夺全世界,其金融业的发展起着很大的作用。
妖象中也有明白人,张灵霜也算加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变革中,镖局以噱头吸纳铜钱,股权契约被投机客们哄抬推高,那么一旦有人退出这场游戏,结果不难想象。
她道:“你想得出资产票据化的创举,想必也知道现在股权契约的价格远高于镖局的价值,价格一旦崩塌,可有解药。”
张家岭一年的税收不过五十万贯,也没什么出彩的经济支柱产业,镖局的前景虽然不错,但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宏大。
张虎坦言道:“我没有解药。”
这是实话,他来自于文明比当下更开化的地球二十一世纪,他知道空手套白狼的资本血鳄们的惯用手段,他也知道泡沫终究会破灭,但就算大拿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张虎更更没有办法。
张虎又道:“现在还不算泡沫,我们可以计算一下,八百四十万贯铜钱里,有一部分是张家岭领民的,另外一部分来自于其他地方的投资客。”
“郁金香当铺大概吃进两千万份镖局股权契约,灵鹤当铺吃进的也相差无几。”
“而现在的股权契约价格是八百文,才涨了八倍,也就是说,赌徒还不够多,还算有节制。”
“我们当铺的质押率是百分之六十,灵鹤当铺的质押率是百分之七十,当赌徒们都疯狂的时候,都会玩起质押换现银,现银再入股权契约的游戏,那时候,股权契约的价格会呈几何倍数增长,才是崩塌的时刻。”
张三金和张灵霜都不是傻蛋,相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句话,这他奶奶的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张三金道:“滑头,你从一开始就清楚,我们经营的是一场骗局。”
张灵霜附和道:“无耻,奸诈,下作……”
“嘿嘿……”张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事先如果跟你们这样说,我们去经营一场骗局,你们能跟着我走嘛?”
从流氓世界穿越而来的张虎,十分明白,从第一个金匠给客户开具收条开始,一场持续几千年的骗局就拉开了帷幕,这场骗局有过无数变化,带来过多次繁荣,也造成各种各样的血崩,又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复活,这场骗局延续几千年,或许还将继续延续下去。
“经营一场骗局又怎么样,难道会比之前更差嘛?”
“如果你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喝下毒药就能延续一阵,你们说,这毒药该喝不该喝?它是毒药还是良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