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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岭股权契约出售的第一日,场面极度火爆,下午暂停工作,引发了骚乱,张家军根本无力维持秩序,幸好张灵鹤及时出现,带着一群流氓镇住场面。
张霖男爵站出来辟谣,镖局股契约并不是停止销售,而是由于镖局前期准备工作不足,需要再准备准备,并做出承诺,十日内,无论什么身份,无论多少钱,无论地界,都可以购买镖局的股权契约。十日后,将公布镖局股权契约发售的数量,股东的名字,所占的份额,保证镖局账目公开,公正,杜绝藏污纳垢。
股权契约出售第二日,镖局的账房伙计,连夜加班,统计出第一天的股权契约发售情况,将所有的账目张贴在镖局大墙上。
此举轰动更大。
“第五排左数第五个,那是我。”
“第七排右数第三个,那是我。”
“你才十股,小家子气。我四十股。”
已经购买股权契约的领民,拼命在镖局大墙的项目表上寻找自己的名字,一排排一列列,那真是难找。
难找归难找,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真不吹牛哈!真公布账目哈!”
“我就说过,张霖男爵靠谱,横征暴敛,铜钱减重,烂发纸钞,那都是他老爹干的事。”
“这事男爵似乎没有让夫人参与,终于雄起一回了。”
“张横江,张洪斌,张子豪……看到没,他们的名字也在上边。”
领主分封制中,农奴从来都只是贵族的私人财产,一惯是只能服从,要耕地就得耕地,要修路就修路,要打仗就得打仗。
而这一次,贵族老爷第一次拥抱农奴,双方的关系一百八十度转变,由统治关系,变成了合作关系。
此举大获人心。
“男爵万岁!”
“男爵万万岁!”
“张家岭万岁!”
“张家岭万万岁!”
……
人群中,有人发出对男爵拥护的呼喊声,立刻便有人跟着响应。
这是无组织,无托,纯自发响应。节日庆典里,祭天活动中,喊万岁,也是事先便规定好的规矩,含金量不高。现在,那是无杂质的纯金。
千百年了,贵族老爷在农奴们的印象中,那就是一群抢劫犯,只索取,从未给与。天灾里,贵族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都能博得满堂喝彩。
而这一回,无灾无难,贵族老爷竟然主动与农奴分好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完美的俘虏人心。
张霖站在镖局顶楼,居高临下,向众人挥手。此时他满面春风,带领主的帽子已经几十年了,万没想到,竟在自己最困苦的时刻,登上了人生巅峰。
上级贵族给他封爵的时候,也没有此刻激动。这些年,男爵的帽子,早已被践踏得不成样子了。此刻,万民给他加冕王冠,心潮澎湃。
张霖不禁在想,是不是曾经贵族的统治手段错了?或者是礼崩乐坏的时代,等级森严的管理方式已经不适应了,需要更换游戏的规则,需要新的劫掠方式。
在他短短的几十年里,看到过横征暴敛式的抢劫,靠此种行径崛起的贵族有,但很少,更多的是让流民出逃,跑到其他贵族的地界,替别的家族干活,打仗。
他看到过以纸钞进行劫掠,靠此种行径崛起的贵族有,还挺多,也有玩坏这个规则的家族。
而现在,他的这种方式,似乎是比前两种方式更优的劫掠方法。仅仅一天,股权契约卖了八十万贯铜钱,他一年的税入也没这么多。来钱快,还能俘虏人心,可谓盆满钵满。
镖局股权契约销售火爆,一家欢喜一家忧。
凌雪云站在张家老窝的城墙上,远眺人山人海的镖局,心腹管家向她汇报情况。
首日便卖了八十万贯铜钱,全都是用纸换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分利益。
她更气愤的是南岭的豪强们,拿她的钱,还对着跟她干,投钱进镖局,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她对南岭张家豪强的两个束缚手段,第一个,有着骑士头衔的豪强的饷钱,她可以多给,也可以少给。第二个,货物在河风地与张家岭进出的税。
然而,她高估了这两条绳索的束缚力。
十年前,那帮骑士饿得头昏眼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那点饷钱作用很大。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南岭的骑士已经养肥了,搂钱的路子变多,那点饷钱,也就全当零花。
货物进出的税,虽然还很有用,但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河风地收重税,可以也可以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豪强们的翅膀已经硬了,骑士的头衔可有可无,发不发饷钱,那都对他们影响不大。
“夫人,你找我。”
张灵鹤上了低矮的城墙,四下打量了一下,嘴角稍稍上扬,不轻易间显露鄙夷之色。
凌雪云转头,盯着张灵鹤,毫不掩饰怒色,斥责道:“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嘛。”
张灵鹤摊开手,耸耸肩,道:“夫人,我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灵鹤心里一点也不在乎眼前这个女人的怒气,而且他没有骑士头衔,饷钱还有关税,他从未享受过。
当然,只是在明面上没占过关税的便宜,私底下还会做,换个有头衔的人跑货就搞定了。
凌雪云怒色更盛,道:“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