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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镇是领主的大本营,领主的宅邸或者说小堡垒是地标建筑,其他地方乏善可陈。街道上除了几家出售生活必需品的店铺,其他门脸租不出去,都关着门。
张家镇曾经也红火过,那都是诸侯大战前的事,如今,没多少人敢租领主老爷的铺子做生意,因为不挣钱。
粮食,盐,布料这些必须的民生用品生意都让贵族捏在手里,其他人插不上手。
战争的阴影还笼罩着,领民有钱都藏起来,无人吃喝玩乐,张家镇也就衰败了。
二营三队的大兵们与其他营的人交接工作之后,赶张家镇时已经入夜。
深山老林里藏了很久的大兵们举着火把,见到城门楼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大纸,都凑过去看看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上边的内容正是领主向领民募集资金开办镖局的事情。
“头,这什么鬼啊。”
“领主老爷是要跟我们合伙做生意”
“要不是上边盖着印你敢信。”
“我爷爷说了,领主老爷喜欢将胡扯的话讲得漂漂亮亮,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圈钱”
去南边驻守的时候,李四六知道有事情,具体却不清楚,此时已经明白。
男爵老爷这是要抛开河风地的母子两,独自开辟财路,解开财政枷锁。
他四十来岁,战乱中成长,全程看着张家岭在破烂的废墟中重建,直到今天的样子,或许对比云中城,相去甚远,但和重前比,天壤之别。
李四六给上一任领主效力过,那也是他一生中煎熬的时期。为了领主的野心,他们远赴千里之外的战场,赢过势如破竹的胜仗,吃过一溃千里的败仗。
他这一辈人很悲剧,大量精壮男人战死沙场,埋骨他乡,无数老幼妇女流离失所,忍饥挨饿。
如今,大多数人觉得,张霖软弱无能,毫无骨气,任人欺凌,无法与杀伐果断,豪气盖世的老领主比。
可在李四六眼里并不是这样,张霖宣布退出战争,保持中立,让张家岭提前脱离泥潭。他干的活不再是攻城略地,收割人头,而是保护流民,惩治盗匪。相比之下,他喜欢保家卫国,建设家园。
他道“你爷爷的时代过去,老子的时代也过去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
“别一天到晚吹你爷爷讲的道理。”
“领主男爵老爷挣了钱还分你们一分,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二营三队的大兵喜欢抬杠,“我爷爷还说了,无论什么世道,给你占便宜的事别信。”
李四六撇了大兵一眼,“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坐着等死呗。”
假大空的话谁都会说,权衡得失,分析利弊才有用,“头,你看啊,告示是这样写的,领主占有镖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由领民分。”
“每股价格文,假设募集资金一万贯。领主自己会掏腰包向镖局注资一万贯买五十分之一的股权嘛”
“如果是,我觉得不亏。可事实上,我们都知道领主老爷没钱,也就是说,他这是空手套白狼,从投钱的那一刻起,我们的钱缩水一半。”
“这和铸造减重铜钱买我们的粮食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瓶装旧酒,好看一些而已。”
李四六不知道怎么答,他只确定,现任男爵张霖不可能再干圈钱的事。
“头,你收男爵老爷的钱,但不能昧良心说话啊。”
李四六无言以对。
张虎站到李四六一边道“现在,我先吹个牛,买镖局股份,五年不翻十倍,我不娶媳妇。”
“打个比方,你有个兄弟会做鞋,可没钱买材料做鞋。你替他买材料,做成鞋卖出去,挣了钱,你们五五分账。”
“试问,你的兄弟占了你的便宜嘛手艺也是钱,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准。”
“领主老爷有咱们头这么猛的骑士,咱们没有。领主老爷有马,有车,咱们没有”
“对不对人家拿百分之五十一,出工出力,应当应分。”
张虎虽然参与不了镖局的管理,但事情红红火火闹起来,水弄浑了才好摸鱼,便不留余力使劲煽动忽悠。
“三只手,不愧是在领主府喝过墨水的人,吹牛一套一套的。”
“可不是嘛,我差就信了。”
“还好这话从你这个大忽悠嘴里说出来,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老子就栽了。”
嘴上都开着玩笑,可心里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张虎道“这么说吧,就算你种地,也不一定有收成,天灾人祸,找谁说理去。”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个赌嘛。赢了花房活,输了家干活。”
一行人吹牛打屁前行,大伙啃了四五天的干粮,嘴都淡了,嚷嚷着找个地方戳一顿。
晚上,张家镇冷冷清清,也不用找,喝酒吃饭的地就那么一处。
“这个,估计不知道大米饭还有没有。”
“酒肯定是有的,问题大蒜就酒能喝得下嘛”
“头,猪头肉肯定没有咯。”
张家镇没有宵禁,奈何人少,做小生意得赔死。再加上居住此地贵族居多,他们家里要什么有什么,想找去也就几个时辰。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造就如今的冷清模样。
李四六道“我看,咱会军营,那里还有大锅饭,这顿酒以后有的是时间。”
李四六一生颠簸,野外呆四五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二营三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