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恬冲父子走后。
傻子坐在大案后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画纸,他没有动笔。
许久,傻子流下了眼泪,这是傻子第二次流泪,泪水混着血水从他清瘦的脸庞滴到纸上,绽放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傻子呆呆地坐着,终于,他伸出手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傻子动笔了,他开始画了。
“喵……喵……喵……”兰兰发出一阵微弱地叫声。
傻子停下了笔,“兰兰,兰兰!”他快步走到兰兰面前,因为体力不支,一下子跌在地上。
傻子用颤抖的手臂撑着地,想坐起身来,可是他失败了,他再次摔倒在地,这次他起不来了,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他蜷缩在地上,跟当年在小楼门前一模一样。
“喵。”兰兰一步一瘸地走到傻子身边,蹭了蹭他的脚,一如当年!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动作!
傻子那闭下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他好像又听到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兰兰,乖哦,不许调皮,到姐姐这边来。”
“清……清丫……清……”傻子艰难地发出声音。
“请问你怎么称呼吖?”“清……清丫头……清”
“傻子哥哥,我还没有男朋友。”“清丫头……清丫头……”
“傻子哥哥,其实,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
“清丫头……清丫头……清丫头,清丫头,清丫头!”傻子的呼气渐渐起来了,越来越快……
“是清丫头!”傻子撑着手终于坐了起来。
“喵,喵。”兰兰在他脚边轻声叫着。
“兰兰……兰兰!”傻子看着兰兰说着,他嘴唇在颤抖。
“喵。”兰兰又微弱地叫了一声,傻子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画……画……”傻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大案,他毫不犹豫地把刚刚正在画的雪花图撕成两半,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他开始重新在纸上画了,可是他这次画的还会是雪花么……
赵恬冲父子开着奔驰车离开了小楼。
“开慢点!熙儿,没看到路上有雪啊。”赵恬冲坐在副驾位上神气十足,“现在还急什么。”
“是是是,爸。我就是太激动了。”赵熙满脸憧憬,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是那举界闻名的富豪榜上的那位大人物的儿子了。
“你小子,哈哈哈,还是太年轻了。”赵恬冲大笑道。
“是是是,爸,我对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三言两语就把那傻……”
“熙儿——”赵恬冲打断了赵熙的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早跟你说过,出了那个小楼就什么都不能提,懂不懂!”
“懂,懂,爸,我知道了。”赵熙赶紧回答道。
“唔——”赵恬冲看了看表,上午十点了,“熙儿,开车把我送到市美术院,我下午还有个重要讲话。”
“得令,赵院长。”…………
“同学们!老师们!同志们!”赵恬冲站在主席台上,西装革履。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偌大的会议厅居然有些拥挤。
赵恬冲继续威声说道,“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就要放假了。但是——”他顿了顿,扫视了一下
人群,接着说,“我希望你们不要被世俗的节日冲昏了头!你们都是想成为画家,成为艺术家的,不能跟外面那些人一样,不是说——啊,他们串亲访友,吃饭相亲的,你们也跟着凑热闹。要一心一意扑在画画这件事上面,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孤独!”
下面顿时想起了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咳——嗯——”赵恬冲清了清嗓子。大厅渐渐又安静下来。
赵恬冲一脸大义凛然,“这老话说得好,打铁还得自身硬,啊——是不是。就在前不久,我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去世了,可是我并没有大搞仪式,拖拖拉拉的,我收起悲痛的心,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创作。还有今天上午,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一大清早,冒着路面结冰,极可能翻车的危险,去宠物店买黑猫,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我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为了艺术!唉,老板当时不在,我心急如焚,我那脾气有些暴躁的熙儿居然把玻璃门都砸了,啊——,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熙儿我不怪他,他也是一片孝心。”赵恬冲说着居然擦了擦眼泪。
“哗啦哗啦……”下面又是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喊道,“赵院长,您是艺术界的丰碑,是伟人!你一直都在为艺术而奋斗,您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更有不少人哭了。
赵恬冲按了按手,“静一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说我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我只是想尽我个人的绵薄之力来为艺术做点贡献,为国家培养些优秀的艺术人才!
谢谢大家!”
“哗啦哗啦……”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男生们个个慷慨激昂,一脸振奋,女生们大多热泪盈眶,涕泪交零。
王副院长情难自禁地走上台紧紧握着赵恬冲的手,激动地说,“赵先生,您能当我们学院的院长真是王某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王院长过谦了,您年龄比我都大,怎么能这样啊!”赵恬冲拦着正要对他鞠躬的王副院长,满口的仁义道德。
“这是什么话,年龄有什么,我们搞艺术的就应该是能者上,请受我一拜!”王副院长坚持给赵恬冲鞠了一躬。
“好好好,王院长,您说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