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1/2)

傻子就是傻子啊，他虽然有着超强的画画天赋，但没有平常人的机灵和小聪明。他多多少少知道赵恬冲在骗他，在利用他，可是他想不到办法，他仍然希望着某一天赵恬冲会良心发现，会让他成为那个“伟大的画家”。傻子太傻了，他处处听从赵恬冲，生怕他不高兴。

其实傻子完全可以自己出去画画，偷偷地画，但傻子想不到，他太傻了。

清丫头能告诉傻子吗，她不能，赵恬冲是她爸爸。清丫头比傻子更加痛苦，她甚至是绝望。

这年冬天，雪下得很大，清丫头没有回来。她在大学旁边租了个小房子，用自己打零工挣的钱。赵恬冲给她的银行卡，一分没动，她甚至记不住密码。

“好漂亮的雪啊。”清丫头坐在出租屋门前呆呆地看着，一如当年傻子那样。

这雪花多么洁白，它没有任何瑕疵，就像清丫头和傻子的纯洁的心。

“鸣哥哥……”清丫头喃喃道，失了魂一样，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挣扎。

良久，她拿起手机给赵恬冲发了个短信，“我走了，从此跟你，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赵恬冲和赵恩慈正在家讨论着清丫头将来的婚事，因为别墅门前各类上流人物的公子已经络绎不绝。

赵恬冲考虑着是不是找个高官的儿子，赵恩慈想着得找个既有钱又有权的。

手机响了，赵恬冲拿起来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赵恩慈，“你看，清丫头又耍小脾气了。”

“唉，这孩子，怎么回事？”赵恩慈叹着气放下手机……

清丫头自杀了，她抱着一堆洁白的雪，割了颈动脉，旁边落着把水果刀。鲜血把雪染得通红，像红宝石一般。

尸体是房东发现的，因为天冷，这个胖胖的女人上午九点才起床，出门时发现了清丫头的尸体。她尖叫着报了警。

五分钟，警察来到现场，检查了尸体，判断清丫头是早上七点左右自杀。

“我根本……根本……想不到。”房东颤抖地说着，她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这个平时乐……乐于助人，善良美丽的女大学生会……会自杀。”

警方很快通知了赵恬冲一家。

赵恬冲于上午十点在家中从前来的市公安局警察口中得到了消息。

他对着前来的警察大骂道，“你敢咒我的女儿，啊？你敢咒我的女儿……”赵恬冲感到头晕，他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浑身颤抖，“我……我……不信，清丫头是多么懂事的孩子。”

赵恩慈刚画完妆出来，“清丫头，清……丫头，怎……怎么了。”她盯着警察，有种不好的预感。

警察叹了口气，“赵夫人，我很抱歉，北京大学学生赵清于今天早上七点左右，在学校旁的出租屋门前自刎身亡，由于天冷，我们赶到现场时尸体已经冰冷了。尸体现在停在北京医院的太平间。请您节哀。”

“太……太平间。”赵恩慈全身发抖地坐到赵恬冲旁边，她几乎昏厥。旋即，她喊道，“我不信，我不信，清丫头怎么会……”

“恬冲，走，我们去找她，我们去找她。”她声嘶力竭地拉着赵恬冲的手，满脸泪水，缓缓道，“我们去陪陪她。”

赵恬冲夫妇包了专机，火急火燎地赶往北京……

北京医院的停尸房内。

一排排的冰柜前面，清丫头安静地躺台子上，就像睡着一样。

赵恩慈摸着清丫头的脸，撕心裂肺，“不，不，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赵恬冲看着遗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七旬老人，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打给了还在澳门赌博的赵熙，“熙……熙儿啊，你到……到北京医院来……清丫头……清丫头在……在太……太平间。”

说完他那托着手机的手臂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瞬间甩了下来，手机摔出去老远。

“赵先生，赵先生。”警察喊着，“来人，快，赵先生晕倒了。”…………

赵恬冲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床边上坐着赵恩慈还有赵熙。房间外走廊上簇拥着一大帮记者。他们拿着相机不停地拍，问着，“赵先生，您对您女儿的死有什么看法？……您女儿为什么自杀，是失恋了吗，或是对您有什么不满？……您是不是有了第三者……您女儿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

“让他们……让他们滚远点。”赵恬冲气地发抖。

“妈的，都给老子滚远点。”赵熙回过头怒吼道。他虽然从小就对妹妹的性格不屑一顾，但此时他忽然觉得妹妹的性格才是那最光辉最难得的。

医院的人和警察让记者们退到了走廊的尽头。

“恩慈啊，我实在想不通，清丫头到底是为什么，我现在荣誉，金钱，什么都有了，应该足以让她骄傲吧，她为什么要……要这么做。”

赵恩慈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赵恬冲，“我也不明白，清丫头她一直很懂事，让人放心的。”

赵熙倒是想了想，他靠着赵恬冲的耳朵，略有疑惑地低声说道，“爸，是不是她感觉心里有愧，对不起那傻子，毕竟您现在的一切都是傻子给的，而您却一直在骗傻子。”

“她，咳……咳……”赵恬冲急地咳了起来，“她怎么这么愚蠢，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啊，有钱有地位不就好了，啊，现在的人谁还管那么多，啊。”

“是是是，爸您说的是。”赵熙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