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回到了张太后所住的慈宁宫。
而张太后显然也看出来朱厚照如今的不同,但也没有多说,只在用膳时劝解着朱厚照:“我的儿,哀家今日也看出来,你是要做什么大事,可哀家还是要说,凡事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千万要慎重,哀家已经没有了你父皇,不能再没有你!”
张太后说着就拭起泪来。
“母后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朕自有分寸!母后辛苦了这么久,想必也早乏了,该早些歇息才是。”
朱厚照说着就命人扶着张太后下去歇息,而他自己则只以处理政事为由回到了自己暂住的西暖阁。
而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也已送了司礼监拟好的中旨来,即罢免张昭御马监掌印太监提督团营及禁兵之职和任命刘瑾掌御马监且提督禁兵以及命张永为御用监太监提督十二团营的旨意。
刘瑾和张永相继接了旨。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违背朱厚照的意志。
朱厚照让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退下后,便让刘瑾和张永立即去御马监拿回禁兵与团营的关防印信。
而朱厚照自己则将郭荣叫了来:“你现在就站在外面候着,记住,如果非朕所传,从现在起,敢擅闯者,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若有人问,就说朕乏了,在睡觉休息!不得打扰!”
“末将遵旨!”
郭荣凝重地点了点头,他此刻是很兴奋的,但同时也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不能让陛下失望,因而便很认真地犹如一座雕塑般站在了殿外,手里刀柄握得紧紧的。
屋内的朱厚照并没有睡着,他其实内心也是很紧张的,他从来没玩过这样的游戏,他不知道自己在穿越成朱厚照后会不会如原本历史上的正德皇帝一样重掌皇权,他在尽力思索着这司礼监的王岳会如何应对,内阁知道后会如何应对。
同时,朱厚照手里也紧握着一把匕首,还看了看自己藏在门帘后的暗门,他虽然找了个叫郭荣的武夫替自己站岗放哨以避免司礼监的王岳狗急跳墙,但他也有些怕郭荣是否就是王岳安插的棋子,不然哪会那么巧成为数千军士中唯一一个果断出手的人,因而,他也还是有防备郭荣的意识。
朱厚照知道任何时候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
此时,内阁首辅刘健、次辅李东阳、三辅谢迁等文官也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相聚在一起商量着阻止朱厚照再出宫的事。
最先说话的是三辅谢迁:“诸位,现在陛下已经还宫,但难保他又要趁我等不注意偷偷溜出宫回豹房去,等陛下回了豹房,我们再劝陛下回宫可就难了,以谢某来看,不妨趁热打铁,今天我们就立即进宫劝谏陛下搬回乾清宫!”
“于乔(谢迁的字)所言甚是,如今工部已经奏上来说乾清宫早已修缮完毕,地暖冰窖早已重复当初,如今陛下也找不到理由搬出宫去,为大明千秋计,现在我们理由立即进宫劝谏陛下移驾回乾清宫!”
次辅李东阳也附和起来。
内阁首辅刘健也忙点了点头,其他和三阁老一党的官员也纷纷响应。
于是,一众文官便在内阁三阁老的带领下都朝宫城而来。
与清朝内阁不同,大明内阁在宫内文华殿,因而内阁首辅刘健也就轻轻松松带着一干官员闯入了宫内。
看着身后各部官员,内阁首辅刘健只笑了起来:“朱厚照这次是出不了宫了,刘瑾等贼被诛之日不远也!”
李东阳和谢迁听了后都只是笑笑。
而偏偏在这时候,一内宦也从对面跑了来。
谢迁认识那内宦,知道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鹿鹤的干儿子鹿七,便问道:“鹿七,你慌里慌张地跑什么?”
这鹿七赶忙行了礼:“见过阁老和诸位大人,小的就是来找大人们的,是我们老祖宗的令,阁老们想必不知道,我们皇爷已让刘瑾掌了御马监,提督禁兵了,张永提督团营,张公公已经被打入诏狱!”
内阁三阁老听后犹如晴天起了个霹雳,半天没回过神来,但旋即,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让鹿七把事情经过再细细说一遍。
听完鹿七的叙述后,内阁首辅刘健当即说道:“看来这刘瑾也按奈不住首先发难了!”
“首揆,以刘瑾的秉性,只怕他还不能演出这样一出戏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陛下”,李东阳提醒道。
“即便是陛下也不能说是陛下,陛下刚刚登基,顺从天意,民心尚在,贸然直指陛下反而得不偿失,要占据大义只能说刘瑾等阉宦为奸贼,只要诛杀刘瑾等人,陛下便无了手脚,无论陛下怎么样,也没法逃脱得了我们的控制!”
谢迁凝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何不再把事情闹大点,不然也不足以逼陛下诛杀刘瑾等贼,兵部尚书许进前日不是催着要给底下的官兵发禄米吗,如今还没有发,官兵怨愤必然极大;
不妨想办法让官兵们知道没有发禄米皆是因为禄米被刘瑾等奸贼所贪,底下的官兵不知道宫廷之事,自然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内阁次辅李东阳也跟着笑说道。
内阁首辅刘健听后很赞同的点了点头:“李公果然善谋!”
说着,内阁首辅刘健转头看向鹿七,也顾不得什么假传圣旨不假传圣旨的,直接说道:
“你速去诏狱,就说传陛下的口谕,让他们放了张昭,锦衣卫的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