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的剧烈起伏说明了这场决斗是多么消耗气力,躺在地面上的输家一样,站在原地的胜利者也一样。所有人都十分错愕,对于这样一场激烈的徒手决斗,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可能一生都不会见到。躺在地面上的大胡子男人不住地大口喘息着,同时发出了粗犷的笑声。路易斯·伊斯林双手扶着膝盖,也在俯下身子缓和着自己稍显剧烈的呼吸,他看到对方倒在地面上放声大笑,自己也跟着呵呵笑着。
这两人的笑声将砖窑内的紧张气氛渐渐融化,但那些紧绷着神经的观战者还没有松口气。他们深恐这两人的争斗会把驻守在外的华州叛军引来,甚至还可能会惊动更凶残的瀛洲人。直到路易斯主动伸出手去拉起大胡子男人,而对方也欣然接受时,众人才算是长舒口气。
“你要是不服,可以再来。”拉起对方后,路易斯还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服,我服,你他娘的真厉害,”大胡子拍拍身上的尘土,大笑着说道。“老子这辈子除了我大哥外,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服的。”
这时,大胡子男人拉住了路易斯,往自己刚刚歇息的地方走去。大胡子男人盘腿而坐,也让出位置容路易斯坐下身子。接着,他见到许多人还都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便粗声笑道:“哎!大伙都休息吧,都休息吧!”
众人散开后,大胡子男人突然双手抱拳,半跪身子说道:“在下先前多有得罪,望老兄莫要怪罪。”
“我可以理解,每次在你的朋友出现状况时,你就会来闹事情。”
“噢?原来老兄全都看出来了呀!”大胡子男人顿时瞠目,心中暗赞路易斯不单单身手了得,心思也细致入微。“那群瀛洲狗残忍,但凡兄弟们有点体虚病痛就可能会被丢入尸坑。华洲这群苦役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我见你们北陆人身强体壮,就算是找你们麻烦也没啥大碍,这才几番得罪。”
路易斯笑着摆了摆手,接着把盖伦科、哈森等几个好友叫到身旁,对着那大胡子一一介绍了几个朋友的身份和名字。
“北陆人的名字太长,不咋好记,以后要是有叫错这些个兄弟的,莫怪。”接着,大胡子微微一蹙眉头,低声问道。“我见老兄身手了得,应该也不是寻常人物吧?”
“我叫路易斯·伊斯林,从前是北陆的外交大臣。”
“北陆人我听得不多,不过伊斯林家族我却略有耳闻,莫非阁下便是那个北陆第一英雄,被人称作‘死神之手’的路易斯·伊斯林?”
“我在华洲也有这么多的称谓么?”路易斯笑道。
“若是如此,今天我输得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我的华洲话说得还不是很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和身份是?”
“在下司长风,原本是天都府春城兵马总督,后代我大哥统管春城。我大哥司长空,乃天都府第一战将,华洲人大多称他作‘战神’。原本他应带兵驰援东朝,对抗瀛洲军,岂知他一去便无音讯。哎!天都府不少居心叵测之徒说他叛变或是临阵退缩。可我却知道,我大哥绝非临阵退缩的无胆匪类,其中必有常人不知的因由。后来瀛洲人大举侵犯天都府,天都府率军出关,我春城军难以抵敌,这才被抓到这里。”
路易斯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大体的意思却猜出来了。
“老兄既是北陆重臣,为何出现在这里?”司长风问道。
这一问却是勾起了路易斯的伤心事,他也不愿意细讲,只是简单说了说前因后果,把自己因为被治罪,又如何逃出东罗堡直至怎样被抓到这里的一系列过程概括说出。即使他略去了不少细节,可司长风是个见不得别人使坏的烈性子,嘴里直骂着劳德安·楚克奇。
“朋友,我之前一直忍气吞声,今天却突然要找你的麻烦,你应该觉察到什么不对了吧?”路易斯倾斜着脑袋望着司长风。
“嗯,不错,你今天确实有点不寻常。莫非,你还有什么企图?”
“没错,我确实有点想法。”路易斯摆了摆手,让司长风和自己的同伴聚在一块,几乎紧贴着自己。“我打算离开这里。”
众人一愣,仿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兄有什么好办法么?”还是司长风最先发问,只是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我确实有些想法,不过,只是我们这群人生地不熟,而且还讲不好华洲话的北陆人恐怕办不到。”
“所以老兄是打算拉上我们弟兄一块儿?”
“是的,你们更熟悉这里的状况,而我们则有越狱的经验。最重要的就是,不论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有这个胆量。”
司长风的眼球四下转动,路易斯的想法实际上与他不谋而合,只是他在这里呆了许久,也找不出任何可行的法子逃脱瀛洲军的监管。所以,虽然路易斯的话正合他意,但为了一众兄弟的性命,他也不敢轻易答应。
“光是靠着这些,咱们可是真不敢答应你。老兄要是没些靠谱的主意,我一人就罢了,这么多兄弟,可不能一起搭上性命。”司长风尽可能压低声音,以防被他人听到。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华洲人做事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路易斯在地面上画了三个圈,一一指着说道。“这里是华洲,你们的地方,地利有了。你的人是兵,勇猛无畏,我的人是囚徒,有越狱经验,我们一起合作,人和也有了。现在,天时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