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度落下,阴霾笼罩着整个天际,苍穹阴郁,似乎无法庇护世人。
呼吸声,急促!
脚步声,急促!
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时间割裂,以尽情摩挲着宝贵的自由。
眼神,愤恨!
目光,迷离!
他们撕心裂肺,要把胸口的不忿尽情抒发。
当理智突破桎梏。
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让黑暗滞留,我们去寻求光明。
又是一个结局很不完善的美梦,像这样的梦境幻灭在这个寒冬里,已经无数次发生过了。总是在梦境之初共享天伦,却在梦醒之际一切都恢复如故。路易斯恨不能在梦中猝死,以使得他的心永远沉浸在那份美好之中。自从回到地牢里,他就每天沉浸在深思之中,一直沉默着,无论是面对友善还是挑衅,都置之不理。
咣当!
大门猛地被撞开,盖伦科背着哈森急匆匆地快步走入,科尔宾和里宾紧张地围在他们身旁。最后,他们将哈森放置在床铺上,里宾手里握着一捆纱布,递到了科尔宾手中。路易斯从睡梦中初醒,他疑惑地探着头望去,额头上显现出三道清晰的抬头纹。躺在对面床上的哈森满头鲜血,目光涣散,嘴巴半张,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他怎么了?”路易斯赶紧冲了过去,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被纳克拉·罗德尔打了,因为没有及时上交贡品。”科尔宾十分焦急,甚至没注意问话的人是沉默许久的路易斯。
路易斯查看了下哈森的伤口,在他的额头右侧裂开一处约有四五公分的伤口,血液不住地涌出。过去的戎马生涯让路易斯掌握了足够的救急手段,他先替哈森简单缠绕了一下纱布,手法相当娴熟。接着,他使劲拍了拍哈森的面孔,用的力道并不小,终于哈森的目光再次集中起来。
“我需要针、线、酒和火,来为他缝合伤口。”路易斯说道。
“我可以搞得到。”
说完后,里宾匆匆奔出了囚室,没过半刻,他便提着一根长针、一沓白线、一碗酒水及火石走了进来。路易斯吩咐科尔宾帮他用火石点燃部分酒水。接着,又将剩余的酒水烧沸,把线穿起,并把针微微弯曲,然后全都扔进酒水中。他从棉被上又撕下布角,将其卷起,塞到了哈森的嘴里。
“你得忍着点,会有点痛。”路易斯又看着盖伦科、科尔宾和里宾等人。“你们要死死地按住他。”
还没等哈森有任何反应,路易斯便从沸酒中捞起针线,迅速穿入了哈森的伤口处。哈森忍不住疼痛,激烈地挣扎起来,幸亏身旁的几个好友死死地按住他。路易斯总算是艰难地为他缝合好了伤口。虽然是止住了鲜血,保住了性命,但是哈森还是因为疼痛而晕死过去。盖伦科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全都瘫坐在床铺两侧。
“为什么哈森会没及时上交贡品?”路易斯问道。
“他本来打算上交自己这个月的药品,而没有留下食物,可是他最近因为天气的缘故经常腹痛,就把储备的药物也用上了。”盖伦科叹气道。
“哈森已经极力解释了,他甚至保证下个月上交双份的。可是,”科尔宾咬牙切齿,目光中含着一丝愤恨。“那个家伙用他的鼓槌一下子敲开了哈森的脑袋。”
“安德烈的死与纳克拉·罗德尔也有关系吧?”
几人不可置否,路易斯当然早就了解一切真相,只是这下子更加确定了。随之,众人沉默起来,囚室内霎时间静得令人不安,静得令人倍感窒息,甚至有些绝望。几个人的脸色异于往常的难看,他们越来越无法忍受纳克拉对监狱的残暴统治。每个人都充斥着消极情绪,他们对未来似乎也已经失去了希望。
“你们,有没有想过,”路易斯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种沉寂,他声音低沉却十分坚决。“离开这里?”
听到路易斯这话,几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部呆滞地望着他。
“我已经决定了,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科尔宾问道。
“越狱。”
就像晴天里的一声雷鸣一般令几人大感震惊,他们全都凑近到路易斯身旁,不过,却并非是响应。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细数着这几十年里发生在东罗堡的越狱事件,大大小小三十几次,却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去。在他们的言辞中,几乎将这里描绘成了一座地狱。人们只能进,至于能否出去,却不由得自己说得算。虽然他们的形容加了许多主观情感。但是,这两年的经历,路易斯也明白这里也确实是黑暗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坚定了他离开的意志。
“十几年前,我们的国家还不是克里安家族统治。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和东列士发生过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一次,我率领的军队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雪,那场暴风雪十分可怕,可怕至极......那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暴风雪。我率领的两万冰雪骑士、三万轻骑军和五万歩军被暴风雪所分散,零零散散地被困在了波克纳国的边境地带。那里曾被人叫做三角森林。除了我们外,还有十几万的东列士军队。当猛烈的暴风雪势头减弱了一些之后,躲在森林里的北陆军队已经七零八散。我查点了一下军队,冰雪骑士只剩不到五百人,总人数也只剩下八千多人了,一场厄运般的暴风雪。”
路易斯的目光中开始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