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就转身往前走。
陆媛在身后喊:“希望你别以为,我是因为你被摘了帽子,才想离开你的。”
梁健道:“怎么想是我的自由。”
姜岩又在后面喊:“今天陆媛不会回去了。”
梁健头也不回地喊道:“再好不过,她已经跟我无关。另外,以后有你参加的饭局,我不会再去了。”
梁健与陆媛的离婚,离得没什么纠葛。房子是梁健和陆媛合买的,当时梁健家相对贫苦没什么现钱,所以梁健负责贷款,陆媛家负责了首付。这两年房子涨价涨得快,价格翻了一番。房子卖出去后,梁健拿到了自己那份,还了贷款,手头居然多了三十来万,陆媛家也挣了差不多这个数。
办了离婚后,算是真正说了拜拜,陆媛道:“要不我们最后再吃一个饭?”
梁健想好聚好散,也得有点男人样:“可以,不过我请客。”
两人去吃了牛排。记得当时在大学谈恋爱,梁健用第一次家教的钱,请陆媛去江中大学边一家知名的西餐厅吃了一顿牛排。这次散伙饭,还是选择牛排,也就是善始善终的意思。
吃牛排的当中,陆媛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梁健道:“还没想好,早晚会有打算的。”
梁健只是不愿意再唠叨这些。打算他早就有了,他想要回衢州去,彻底了结在镜州这段不愉快的回忆。
临了,陆媛还是说了句抱歉的话:“其实,我心里还是很过于不去的,当初你是为了我才选择来镜州的。”
梁健听了陆媛言不由衷的话,回道:“你没什么要过于不去的,我当初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自己才选择来镜州的,现在我也为自己要离开镜州。”
陆媛听到梁健说的这么决绝,也知道没必要再深入的聊什么了,姜岩又打电话过来说接她,这次的饭也就匆匆结束了。牛排咬在嘴里留下的却是木屑味。
当天晚上,梁健给老家打了电话。
母亲接起了梁健的电话,问道:“饭吃好啦?”
梁健:“吃了,妈你吃了吗?”
母亲:“吃了。”
梁健:“寄来的钱收到了吗?”
母亲:“收到了。你以后不用再给我们寄钱了,你也还要还房贷。我和你爸爸干活累点没关系,我们都是劳碌命,不干活,浑身不舒服。”
梁健:“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母亲:“你现在成家立业了,又有一份公务员的好工作,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你不在身边,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梁健鼻子有些酸,与陆媛的父母相比,自己的父母的确很容易满足,他们对自己也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他们也已经很满足。以前自己读书,要用家里的钱,工作后,家里这块钱省了,父母就已经觉得很轻松了,对他也就没有别的要求。
父亲接过了电话:“梁健,什么时候回家来一趟啊?”
梁健想说明天就来,没想到父亲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急,我们都很好。关键是你在那边的工作要紧,好好干,总会有出息的。我们衢州,经济不发达,衢州公务员工资比你那里低多了,在那边好好干吧。”
梁健本想说自己离婚的事,到了嘴边就咽回去了。他也没有把自己想回衢州的事情告诉父母,如果回衢州,公务员的身份不一定保得住,现在要跨地区调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十足的关系,很难成事。这么考虑了下,梁健想,先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吧,等条件成熟一点再说。
这也就是说,他最近回不了衢州,必须在原单位继续干下去。那些需要面对的人,还得面对,而且他必须比以前更加认真地去对待。
梁健找了一个新的住处,与以前的房子相比,相差甚远。这里没有皮质沙发、没有立式空调、没有美丽佳人,只有空空荡荡的一个房间,里面有台老式电视、一个没有床单的席梦思、更加没有人相伴。但经历了不久前的一切,他反而觉得如今的这个住所更加真实,在这里你不需要害怕失去什么,更加不必每天去自己不愿意去的丈人丈母家里吃晚饭,现如今他爱吃什么吃什么,爱喝什么喝什么。
单位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他离婚的事情。
他本人压根就没谈过这事。再次印证了机关中流言无孔不入这句话。
他肚子不舒服上大厕,就听到两个人走进来解。一个人道:“听说,秘书办的梁健最近被他老婆劈腿了啊?”
“这是迟早的事,梁健在镇上的政治前途已经完了,他丈人又是曾经的区政协副主席,眼看女婿当官无望,自然会让女儿再攀个有前途的主。”
“据说梁健的老婆,跟区委组织部的一个干部科长好上了?”
“没错。干部科长嘛,肯定发展前途比梁健要好啦。”
“哎……所以说啊,找老婆千万别找那些当官的女儿,都太实际。说实话,我觉得梁健这伙子,人还是不错的。”
“在官场,人不错有什么用啊?要有背景,要跟对人。”
“对,梁健就是伤在了跟错人,人家黄少华走了,压根就不管他了。如果我是黄少华,梁健跟了我这么久,目前在镇上混得又这么惨,我怎么都会想办法把他调走了。”
“恐怕现在黄少华自身都难保,别看他当党委书记时那么叱咤风云,他的后台也已经走了。”
梁健很想站起来对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