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鱼飞,想知道我和年光谈了些什么吗?”
“不想知道。”鱼飞心如明镜。
温殊笑了,问:“鱼飞,你要嫁入豪门吗?”
“为什么你也这么想?”为什么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这么想,裴斐是,他也是。
“你很排斥,为什么?”温殊明白鱼飞没有攀附之心,但要给她剖析更深层的心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每一只鸟都是凤凰,也不是每一只鸟都是金丝雀。
“感觉自己不能匹配豪门?还是,认为自己并非贪慕虚荣之人?”温殊进一步追问。
“……”
豪门一直是一个遥远的词汇,现在只有他,是例外,很近很久,呼吸可闻,不敢去想以后。
“不说话就是默认,现在的你嫁入豪门,就是灰姑娘的故事。”温殊有意要刺激她,又怂又傲的心理,只有解决掉心理负担,生活才能顺遂。
“灰姑娘爱上王子有错?”鱼飞不喜做灰姑娘,但是不代表爱上王子就是错误的赌注。
“灰姑娘没错,王子也没错,横亘其间的是阶层。灰姑娘要嫁给王子,就应爬上阶层,站在与王子相匹配的高度上,拥有势均力敌的实力,拥有同等的视野和胸怀。”温殊说出跨越阶层的爱恋最终不欢而散的真相。
江鱼飞看着温殊,他不再是那个陪伴她左右,酒醉后哀求她留下的男人,现在他严肃认真,睿智凛然,如师如长。“鱼飞,只有势均力敌的婚姻,才能得到长远的幸福。两个人一个一味地仰视,一个一味地俯视,都会很累,最终放弃。告诉我,你拥有什么,别告诉我,爱能解决一切问题。”
拥有什么呢?美貌?幸运?儿子?似乎她自身所拥有的,只有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嫁入豪门就是高攀。你不承认,但事实是。”温殊的这句话很残忍,堵住了她的婚姻之路。
“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温殊盯着她的眼睛。
“什么?”
“不是没把你抢过来,而是没有引导你做回真正的江鱼飞。”温殊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一心想嫁豪门的人,成千上万,我不希望你是其中之一。你是江鱼飞,时刻记得,你是江鱼飞,不是豪门的媳妇,不是天才的母亲,你是你自己,一个拥有火属性,光芒万丈、火烧燎原的女人。不言丧气,不言放弃,去拥有你自己的世界吧!只有这样,不管是豪门还是皇家,通通不重要了。”
温殊说得语重心长,他没有时间再陪伴她了,他要告诉她如何活的更好,更精彩。
“谢谢你,温殊!”谢谢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感激,但是她寻找不到其他更准确的语句。
两人陷入莫名的紧张,温殊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的,把江山照顾好。”
“嗯,我知道。”在江鱼飞心里,温殊一直是她的亲人,除妈妈以外,最亲近的人。她心里祈祷,不要出事。
“鱼飞,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说完,咱们的友谊就彻底结束了。”温殊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女人,有不舍,也有决绝。
“为什么?”江鱼飞问,
“江阿姨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压在温殊心中的巨石终于松动了。
“什么?”鱼飞问,温殊在说什么,她不知道,只感觉胸闷。
“那天,江阿姨站在我办公室外,听到了我帮裴斐,设计让你离开年家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江鱼飞攥紧拳头,问:“你杀人灭口?”江鱼飞脑中混乱,心仿佛被剜了一般疼痛,她按着胸口,等待着他说不是。
“不是!”温殊说,“江阿姨让我给你开了一张孕妇滋补菜单,她走后,我心中不安,一直想找机会,给江阿姨解释一下。那天,我遇到了商鱼河,他说,只要我给他一笔钱,让他翻本,他保证,你会回到我身边。我昏了头了,给他一笔钱,没打算让他做什么事,没想到后来……”
江鱼飞蹲到地上,双手抱膝,想了很多,最后她说:“不怪你。”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