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睡意的江鱼飞被剧务叫醒，“范芳芳，范美人要见你。”他的腔调阴阳怪气，江鱼飞不予理会。她对范芳芳不陌生，圈内的事，分分钟传入耳朵。
范芳芳波浪长发，身形高挑，穿一条磨旧牛仔裤配衬衫。如果粉底打匀一些，眼中没有倦色，她将是西方人眼中的维纳斯，很性感。
“鱼飞姐，我没有雇凶伤害你。”范芳芳眼中的红血丝很多，显然很久没睡了，“虽然史蒂夫影片的角色，我觊觎很久，想顶替你，但是我没有伤害你，不是我。”
“我知道”江鱼飞看了娱乐新闻的大篇幅报道，她知道范芳芳是替罪羊。
“你知道？”范芳芳惊异，有人相信她。
“我知道。”江鱼飞再次肯定。
“你能帮我澄清一下吗？”范芳芳恳求，这个罪名被安上，她将永无翻身之日。
江鱼飞想了一会，“芳芳，虽然我出道早，但是我一直是三流明星，人微言轻，他们只相信他们相信的。关于我的事，我会澄清，与你无关。”
“谢谢！”范芳芳走得很落寞，像一只穷途的羔羊。
媒体已经将范芳芳扒了个底朝天，开房记录、流产记录、睡过的男人、各色床照，所有的明细都爆了出来。仿佛一夜之间，影视一花范芳芳变成了人尽可夫的□□。代言被撤，角色强行死亡，身背巨额违约金。看好她演技的导演史蒂夫，被指名批评。她的名声已经臭到了国外，被影视圈列入黑名单。
江鱼飞唏嘘她的人生，强化自己的角色定位，“我是一名演员，戏外不娱乐他人。”
见过江鱼飞后，当天范芳芳因食用过量安眠药被送往医院。
凌晨一点，章安导演喊收工。江鱼飞扭动了一下腰，导演走到她身边，称赞她演技完美，并叮嘱了一下明天的表演细节。
这时，鱼飞接到温殊的电话，问：“拍的如何？”
“还好，怎么还没睡？”江鱼飞因疲惫有些沙哑，不过听起来更加性感。
“我在你拍戏的地方。”温殊说。
“……”江鱼飞想，他怎么来了？
“收工了，出来喝两杯？”温殊继续道。
“好！”江鱼飞走出拍摄场地，看到温殊和他的车。他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医生，还是那个对她不厌其烦的朋友。
温殊开车，载着鱼飞找到一家小酒屋，泊好车走了进去。
“荒郊野外的竟然有酒屋。”温殊有些兴奋。
“这里经常有人来拍戏，有小酒屋很正常。”江鱼飞为他解说。
两个人，深夜，喝着小酒，仿佛时光倒流了一般。酒屋很小，酒盅也很小，普通素瓷杯，有一抹蓝。
温殊两杯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他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他是来说话的。“还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学习很烂。”
对，江鱼飞学习很烂，老师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于是，老师把我指派到你身边。你知道当时我什么感觉吗？”温殊回忆年少时，老师出卖学霸的一幕。
鱼飞不用想也知道，“绝望？”
“绝望！我找老师说，我要换学校。班主任嘲笑我，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他说你是一朵鲜花，不懂得审美不能称之为学霸。”温殊笑了起来，他当时很不服气。
江鱼飞吃了一粒花生米，“啊？老师真这么说？我可真要谢谢他看得起我。”
“校长知道，对班主任一顿痛批，说他在祸害国家的栋梁之才。哈哈……”至今他都记得，气得校长咕咚咕咚喝搪瓷杯里的茶。
“最后，我还是接受了这份差事。你知道为什么吗？”今晚温殊特别喜欢问问题，是回忆他学霸时光的原因吗，江鱼飞看着喝酒后兴奋+的温殊。
鱼飞回答：“长得漂亮。”
温殊摇头，“一部分原因是你漂亮，还有一部分是，你笑起来特别灿烂，像阳光一样，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开朗就好了。”
鱼飞不愿意回忆往事，一旦开始回忆，感觉人生都虚幻了，感慨：“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