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飞在江山脸上亲了又亲,一个月不见,小家伙长高了不少,眉眼开始张开了,似乎变丑了点。

威廉说一句“完璧归赵,功成身退”就消失了。

江鱼飞笑眯眯地看威廉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激不已:“能陪着江山,吃喝玩乐一个月,生命力十分顽强嘛。”

江鱼飞的脸在江山的小爪下,左右摆动。

“怎么样,妈咪还是那么倾国倾城是不是?”江鱼飞问儿子。

“妈咪,你整容了?”江山觉得,妈咪的脸比以前更水嫩,更好看了,不会是顺便微整了吧。

“整你妹!妈咪本来就国色天香,这叫因祸得福。今天妈咪高兴,给你开一个小课堂,讲一个成语小故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江山静静地妈咪讲,看妈咪能讲出什么高级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叫塞翁的人,有一天丢了一匹马,别人都来安慰他,他说丢就丢吧,几天以后,他丢的那匹马拐来一匹公马。于是他有了两匹马,两匹马生三匹马四匹马五匹马……子子孙孙无穷尽已。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江鱼飞想了一会,“江山同学,你来回答。”

“……”江山无语向黄昏,“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文化真可怕!”

“你说妈咪没文化?小兔崽子,妈咪哪里没文化了?妈咪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文化。来,你有文化,你给妈咪讲讲。切~”敢瞧不上老娘深厚的文化底蕴,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兔崽子,能讲出啥花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典故出自《淮南子》,塞翁不是叫塞翁的人,而是边塞的一个老翁。这个故事主要说一个道理。在特定条件下,一个事物的两面是相互转化的,看似好事隐藏着祸端,看似坏事内含着福气……”江山侃侃而谈,听得江鱼飞下巴颏掉了一地。

“谁教你的?别告诉我是威廉,他不是那样的人。谁?我每天给他上三炷香,三拜九叩!”

江鱼飞心想,这是谁呀,真是一个祸害,还让不让一个母亲有点自尊了?!

别说,屁孩子讲的东西,听得……懂?……不懂?……反正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江山放弃给妈咪传道受业解惑的想法,答:“电脑。”

“电脑?坏了?我想想……谁会修呢?”

“电脑在家,家里有檀香,你刚说要给电脑三拜九叩。额……妈咪,你又开创先河了。”

江鱼飞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你个小兔崽子又欺负妈咪!”

谁能理解作为天才母亲的痛苦?谁?!

江鱼飞的内心,哀嚎……

如果哀嚎可以释放绝望,裴斐早不是现在的裴斐。

夜,空寂的公寓里,刮起一阵风,宽大的窗帘在黑暗里飘荡,偶尔能带进几点室外的灯光。裴斐喝了几杯酒,眼神有些迷离,她看了一眼未关的窗子,才发觉冷风已灌了一腔,心都冷了。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在未开灯的屋里,格外刺眼。

“喂”裴斐声音沙哑。

“裴女士!”她直觉,这是变声器发出的声音。

“你是谁?”裴斐声音很冷,跟心一样冷。

“不要管我是谁,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我可没忘。今晚十点,望沙湖畔见!”那人挂断了电话。裴斐再打过去,电话已成空号。

是谁?以为我会怕?裴斐决定赴约,看是谁在玩什么把戏。

裴斐放下酒杯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身后的窗帘在开门的一刹那,飘到了天花板,窗外的灯光飘了进来,随着窗帘又荡了回去。她走进地下车库,嗝了一口酒气,想起了什么,在包里翻出了车钥匙。

吱一声,车灯亮了。她用手挡了一下强光,走进红色的轿车,刚启动准备出发,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仿佛在她车里。

她下车,在车里反反复复地寻找,没有任何踪迹。刚启动车子,哭泣声再次响起,她心中有些发毛,慌乱地下车,趴向车底,她跌坐在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向周围张望,“谁?”她谁也没有看见。

车底那个头颅的眼睛依然在盯着她,她将那个头一把抓了过来,头上的嘴巴已经张开,嘎嘎笑,笑声来自与头分离的躯体。

裴斐气愤地将头扔了出去,头滚了很远,脸却正对着裴斐笑。那是裴斐的一张脸,被划了无数刀,上面全是血迹,脖颈上也是血迹,嘴巴长着,像是生命结束前的呼吸。

裴斐忍着恶心,将娃娃的身体从车底捞了出来。娃娃腹部已经被刨开,露出一团一团血色的棉花,她将棉花全部掏了出来,沾满鲜血的双手拿出了包裹其中的录音笔。

她将娃娃的头和身体拼在一起,坐在红色的轿车旁,冰凉的地面,让身体已经失去了痛觉,她感觉头晕,倚在车门上,倚了很久。

有人经过她身边,要为她打急救电话时,她抓着娃娃和录音笔起身要离开,嘴巴张得很大,像是要呼吸最后一口空气,然后晕倒了。


状态提示:62.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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