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燕军降卒信心动摇,忍不住道:“若魏人伏兵藏于该谷,怎会一声马嘶都没有?人可以不弄出动静,可马儿不同,再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在山中蚊虫的叮咬下都会发出些声音。”
一名亲卫不确定道:“或许是另藏他处吧?毕竟人马同藏一谷连续数日,任谁都吃不消啊!”
就在这时,或许是山风因着地形改变,一阵旋风突然由山谷内冲了出来,又带出了一股恶臭,使得山峰上的十人均是闻之欲呕,虽然他们是循着屎尿味而来,可是这股恶臭与屎尿味不同,这分明是长期没洗澡的汗馊味啊!
一个人的汗馊味不可能被山风带出如此之远,那么,上万人的汗馊味集中在一起呢?
一瞬间,张检现出了欣喜若狂之色,低呼道:“魏人伏兵定然是在这山谷内,张将军,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此处的地形能否把魏人伏兵困死?”
张宁面色的振奋立时散去,改而布上了一丝迟疑,好半天,才摇摇头道:“山谷下方魏人布置必然严密,你我等人几无接近的可能,如果暴露行踪,身死事小,魏人或会因此退走,我虽然不清楚下面的伏兵是魏人中的哪一部,却可以猜出是这精锐中的精锐,能由平城潜行近千里伏击将军,有这能力的,其身份已呼之欲出,多半是禁军!
如果让禁军退走,他日将军攻打平城定然要多费手脚,所以,你我不能打草惊蛇,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此事回报给将军,接下来该如何,将军自有安排。”
张检却又道:“张将军,请恕末将多言,就此退走岂不是白白放弃了在山谷内围歼魏人的机会?哦~~末将不是贪功,而是觉得将军不外乎是要把魏人诱出山谷施以突袭,可是困在山谷内聚歼,是不是更加容易些?”
张宁也不着恼,耐心的劝道:“将军训练我们亲卫,其实不仅仅是身体与技能上的训练,时常也会教导些做人的道理,譬如咱们现在,登上了山峦之巅,但只要往前多走一步,便会跌下万丈深渊,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张检的脸面红了红,愧然道:“末将明白了,是见好就收,正如赌钱时赢了钱要懂得及时收手,如果赌红了眼,会把老本都赔的净光,正如末将提议的去谷底探察,这分明是赌红了眼,是自不量力之举,何况魏人敢以此谷藏兵,岂会考虑不到暴露的危险?说不定已设下了诸多陷阱,多谢张将军指点!”
张宁一怔,便哑然失笑道:“搏戏?赌博?差不多也算罢,走,咱们赶紧回去向将军汇报。”
一行十人顺着来路缓缓退去,并时不时的假扮出夜枭的鸣叫,这是在召唤山中同伴回撤的信号,但小燕山方圆数百里,尽管搜索的地块不可能距蓟太远,却也不是短时间内能传到同伴耳里的。
好在不用着急,渐渐地,远处开始有了夜枭回应,这很明显是个好兆头,果然,更远处又响起了夜枭的隐隐约约叫声。
在间断的鸣叫中,又过了一个时辰,张宁等人从侧面出了小燕山山口,步行十里,潜至一处小树林中,取出战马,向营寨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