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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孩子很快来到了后殿,均是猫着腰,连大气都不透,竖起耳朵向前听去。
在一番繁琐的相互见礼之后,那显然是王谧的男子问道:“叔源与殿下育有二女,一名文丽、一名文蝉,均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礼,听说文丽已许给了琅琊王为妻,请问,文蝉可有婚配?”
这话一出,谢文蝉小心肝猛的一提,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王谧定然是为自已说媒而来,不禁娇躯轻颤,识海中又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卫风的影子。
谢文丽与刘兴男也是面面相觎,谢文丽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自已的姊妹,便扯了扯她,示意不要弄出动静。
外面的晋陵公主与谢混亦是相视一眼,晋陵公主淡淡道:“倒是有劳大司徒关心了,文蝉尚未寻得婆家。”
“呵呵呵呵~~”王谧捋须笑道:“殿下不须客气,今趟愚兄不请自来,实为受南郡公之托,为其先叔父车骑将军长房长孙桓胤贤侄向令爱文蝉求亲,桓胤贤侄聪慧不群,一表人才,节操高尚却又恬静谦退,日前刚刚来京,已被任为秘书丞,袭亡父爵丰城县公,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必不致辱没了令爱,不知叔源与殿下可给愚兄这个鲁仲连一个薄面?”
谢混不由眉头微皱,与桓氏联姻他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因着谢道韫与王凝之,还有卫风入京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实质上已经和谢公义全都站在卫风这一边了,而卫风与桓玄是什么关系?暂时虽未撕破面皮,日后却必是你死我活!
谢混刚要开口婉拒,晋陵公主已抢先一步。微微笑道:“稚远(王谧表字)兄言重了,既然亲自上门,妾与谢郎岂有不应之理?请转告南郡公....”
谢混再也不能任由妻子胡作非为。当年琅琊王求亲,他根本没法拒绝。这是自家亲戚,可谢氏与桓氏既便没有卫风掺杂在里面,也属无缘无故,甚至还不大友好,当年谢安石与桓温可是实打实的政敌!于是立刻抢过来道:“且慢,文蝉尚未及芨,现在许人是不是太早了些?还是过两年再说罢。”
这话谢文蝉爱听无比。刚把小心肝放下,晋陵公主又道:“当初把文丽许给德文,不就是尚未及芨?桓家郎君妾也有耳闻,少有美誉。时人常拿他与二十来年的稚远兄相提并论,你还有何不满意?莫非你有难言之隐?”
王谧也跟着劝道:“叔源,你我两家虽来往不多,但同殿为臣,因此愚兄托个大。不得不得和你说两句肺腑之言,司马氏自南渡以来虽苟延残喘,皇权不振,可当时尚有南渡各族为之周旋回护,而历数十年下来。皎皎者如你我王谢都不复往昔盛况,逞论其他各族?我等自保尚且不暇,又哪来的余力护翼宗室?更何况宗室人丁日益单薄,司马氏难以为继的趋势愈发明显!
反观南郡公,朝气勃勃,入京录尚书事不费一兵一卒,此乃水到渠成,天命所归啊,近两月大刀阔斧,布新革弊,朝中气象一新,甚得士庶爱戴,人心已归于桓氏而不在司马!你再看南郡公,据全楚之地,又得北府归心,大江上下游归于一统,是为地利也!
南郡公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具,大势已成,得天命加身只是早晚间事,而桓胤贤侄虽是南郡公叔父一脉,却甚得南郡公喜爱,令爱与其结亲,乃是天作之合啊!”
谢混并未接腔,略有些不以为然,从表面上看,桓玄得天时地利人和,固然风光无限,可是他根基不牢,一来未必真正收服了北府军,二来还存在卫风这个搅局者,卫风的实力也不容轻觎,一方面在事实上掌控了会稽,另一方面,他清楚卫风陈兵东效的意图,是看准了桓玄不敢轻易开战的尴尬,讹诈桓玄为他自已取得藩镇地位,谢混认为桓玄必然会退缩!
同时,他还对褚爽胖人成不了大事的论点深以为然!
王谧看了眼谢混,又道:“愚兄说了这么多,你未必没考虑过,也罢,今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愚兄知你因着族兄(王凝之),倾向于卫将军,将来卫将军能否成事,其人如何,愚兄与之接触不多,暂不便评价,但愚兄劝你,切不可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啊!”
这倒是令谢混浑身微震,不由有了些许的迟疑,从旁观察的晋陵公主赶忙跟着道:“谢郎,大司徒言之有理啊,你对卫将军有好感,可卫将军毕竟门户不显,而南郡公挟父叔之威,天下谁敢不从?妾以为,卫将军的希望不大!
其实,咱们谢氏名望、财货应有尽有,还图个什么?不就图个门户不坠吗?你一心向着卫将军,倘若他日卫将军兵败,又该如何是好?莫非你以为南郡公还能容你?谢郎,你千万莫犯了糊涂!”
王谧、晋陵公主都以殷切的目光望向谢混,对王谧来说,他也是琅琊王氏,是王导的直系孙子,在他一贯的看法里,自已才是琅琊王氏的嫡系,王凝之那一脉出自于王羲之,而王羲之是王导的侄子,理该退居旁系!
奈何王导临终前指定王羲之为当家人,使得王谧的父伯们毫无办法可想,之后的几十年,琅琊王氏的风采全被王羲之那一脉占据了去,王导一系反而泯然于众人,只有最近十来年,才有了重新抬头的迹象,具体到王谧,虽然说媒是个小事,可这是桓玄对他的信任,也是自担当大司徒以来干的第一件正事,被拒婚不但面子过不去,也意味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