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也摇了摇头,无奈道:“这谁说的准?你母亲的内心太过于强大了,强大至近乎于固执,关键是让她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也要想办法让她寻到新的乐趣,或许才能不再执着于往事!”
“嗯!”王蔓点了点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卫郎,阿母的年龄不算大,咱们不如帮她留意着,看看有哪家合适,替她说门亲事算了,女人嘛,没有男人总是不行,新的家庭也意味着新的开始,阿母也许会慢慢变好的!”
卫风一怔,第一个反应便是坚决不可以!说句难听话,即使庾氏瞧不上他,卫风也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庾氏红颜渐衰,成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都绝不会把庾氏嫁出去,开什么玩笑?肥水哪能入外人田?落自已手上,再想走,没门!
只不过,这话可不敢向王蔓说,拒绝也要有正当的理由,于是,卫风寻思道:“王蔓,我看倒不急于一时,首先是你母亲情绪不稳,让她恢复如常才是当务之急,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凭她现在的样子,嫁给谁都会搅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这岂不是害人?
而且高门甲族就这么些,俊俊小郎君不用考虑,你母亲要嫁,也只能嫁给与她同辈份的人,可这些人早有妻室,做妾是万万不行,你母亲愿意,我还丢不起那人呢!必须要打听到谁家的发妻半途丧亡,才能考虑,但该人的为人如何?家里关系又如何?总之,有诸多方面不得不探查清楚,再把话说回来,就算咱们觉得合适了,你母亲说不定还嫌这嫌那呢!
第三点,桓玄早存有篡逆之心,三两年内必行代禅之事,而桓玄代禅,也意味着他距败亡将为时不远,建康必有大的动荡,在局势扑朔迷离之下,今日的高门甲族,明日未必不会沦为阶下囚,冒然把你母亲嫁走,恐怕会害了她啊!
还有最后一点,咱们急匆匆的把你母亲嫁走,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在甩包袱?又或是我觊觎你太原王氏的府宅财产,才要把你母亲赶走?你我虽没这份心思,但人心难测啊!
王蔓想想也是,当即没好气道:“妾不是提个建议嘛?看你说的多严重似的,好了,妾也吃好了,现在上楼去准备热水,卫郎你别急,慢慢吃,碗筷先放着,明早再洗罢,妾眼皮子就像要打架似的,好想倒床上一觉睡到天亮啊!”
“热水哪能让你弄?你是千金大女郎,这要让你母亲见着,还不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来,你先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实在是困,我把你直接抱上床,你别洗了,咱们是夫妻,我不会嫌你身上难闻!”说着,卫风走过去把王蔓拦腰抱起,王蔓丢了个嗔怪的白眼给他,却还是很幸福的把脑袋倚上,任由自已被抱去了另一边。
卫风由跪坐改为盘腿坐,又把庾氏坐过的那张坐榻拉过来拼在了一起,王蔓立时如个泥鳅般身子向下一滑,脸颊搁上卫风的大腿,缓缓闭上了眼睛。
卫风替王蔓捋了捋略有些凌乱的发稍,一股怜爱的情绪不自禁的涌上了心头,这让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沉睡中的王蔓,侧脸与庾氏很象,卫风又想起了庾氏的那份难缠与偏执,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丈母娘!
暗暗摇了摇头,卫风把目光投向了几案,自已的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可庾氏那边几乎没动,卫风也不嫌里面或许有庾氏的口水,把她动过的汤菜轻手轻脚的端到了自已面前。
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坚持打熬身体,嗅觉比常人灵敏,卫风竟觉得饭菜里带有淡淡的庾氏唇齿间的芳香,顿时胃口大开,大口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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