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到晋江边时,气喘嘘嘘的,差点迟到。昨天看侠女走得健步如飞,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她想自己慢点,差不多时一个时辰,结果花了一个半时辰,总算体会到武功的妙处了。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那长相憨厚的船家,还好没走。

凌柔上了船后,发现还有个空位,原来自己不是最晚到的啊!这古人也不怎么守时啊!也怪凌柔自己的思维没怎么转过来,以为像以前坐高铁那样,晚了只能等下一班了。早知道就不跑了,凌柔揉着脚,缓着劲。

边揉的时候,也观察下船上坐着的人。

一个清瘦的农妇正在给一位头发白发夹杂少许黑发的老妇人递一块饼,道:“娘,吃饼。”

老妇人接过,把饼绑成小块,喂给依偎在她身边的5、6岁男孩吃,“来,狗娃,来吃饼。”

狗娃接过饼,对着奶奶笑。旁边有一黑脸青壮在整理着他们的包袱。这应该是一家四口吧。

等了一阵,人还没来,凌柔看见船家也在眺望远处,突然,船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

凌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是一身穿白色革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一头乌发被一支玉簪挽了,衬得五官温润如玉,持着酒葫芦的手指更是白晳修长,宛若士夫画中人物翩然而至。周围人急切与焦着的步伐,更衬得他步履从容,不慌不忙。凌柔有些看呆了。

此时,男子来到船边,船家搭把手把他扶进了船仓。

其一坐下,凌柔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微微皱了下眉。知道要乘船,却还去喝酒以致误时,男子给她的好印象就打了折扣了。

船家边开船边笑问道:“聂公子,今天要坐船,您怎么的一身酒气啊。”

“这酒不可不喝!这可是王善人家的庆生酒,40多年的佳酿啊!故而难免多喝了几杯。”男子爽朗道。

“原是王大善人的庆生酒啊!那是该好好庆贺,好好喝一杯。”船家感叹道。

船上坐着的黑脸丈夫问道:“庆生酒确实该喝,可怎的有40多年,是老来得子么?”

“这却不是。”船上无事可做,故船家开始细细说来。

原来,这王善人是附近闻名的大善人,这一家人不知,却是因为从外地过来的。

这瑜城有个风俗,家里有男孩满10岁时,就会在离家最近的树下埋下一坛酒。为何是10岁呢,应该是古时候小孩易夭折,过了10岁,活下长成的机会就大了。此时,家里就可以盼着他鼎立门户开枝散叶了。等到男孩长大成婚生下第一个男孩时,就会在第二天把酒起了,请周边亲邻和父母高堂喝了此酒,为孩子庆生,故大家都称这酒为庆生酒。

而王善人在10岁埋下的酒,到33岁时,才生下一个女儿。王善人与妻子伉俪情深,纵使无子,也没有纳妾。后来为女儿招婿,那女婿是他女儿幼时救下的孩童,从小在王家长大,与王家女儿是青梅竹马,两人婚后亦是夫妻恩爱,孝顺父母,唯一不足就是王家女婚后多年也无所出。直到她23岁了,才在昨日生下了男孩,故而,这庆生酒等了40多年才起。

众人听船家这么一说,都纷纷点头赞同,这酒确实该喝。这王善人一家后继有人确实该贺。

这众人中,凌柔刚开始也是听得高兴,可仔细一想,这笑就笑得有些勉强了,最后干脆低头不语。

聂琝随意靠着船身,嘴角含笑的听着船家说话,眼睛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众人。这船上共7人,除了船家和他之外,有一家母慈子孝的四口人,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坐他旁边的这位样貌俊秀的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孤身一人,手持佩剑。她敢出门,武功想来应该不错。

在听到为生下男孩时起酒,她皱了眉头,这让他有些好奇,为何是如此反应。故侧身,轻声问道,“姑娘,这庆生酒可是有什么不妥,让你皱眉?”

凌柔亦侧身,眼着对方的眼睛,道:“这庆生酒,只庆男孩,未庆女孩。难道女孩就不是父母骨肉?我是女子,该对这酒是何看法才妥?”这声音中夹杂着不平之气。

聂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姑娘有所不知,这女孩出生,亦是有洒的。女孩刚出生时,家中父母就会为女儿埋下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时,就把酒起了来喝,这为庆女儿的酒,名子也起得好,叫女儿红。”

凌柔听罢,心里好受了许多。把视线移开,身子转正。然后又想起什么,又转过身,问道:

“这有专门为出生时喝的酒,有为结婚时喝的酒,那有没有专门准备在将死之时喝的酒啊?”

文士此时端正了身子,紧紧盯着凌柔,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绽放在脸上:

“我跟姑娘可真是知己,小时我听说这风俗时,亦问过我母亲同样的问题。”

聂琝顿了顿,道:“可能人们对死亡并不能洒脱吧,故而还未听说过有这种酒。姑娘觉得,在将死之时,应该喝什么酒?”

凌柔垂眸想了想,道:“都说,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我想若要喝酒,应该是故乡酒吧。”

凌柔越说越惆然,她想家里了,她消散的时候,能魂归故里吗?

“好一个故乡酒!在下聂琝,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我是凌柔。”

“姑娘这是要去哪?”

凌柔顿了顿,道:“宁和县。”

聂琝笑了笑,这姑娘戒心还蛮强的。这条船的终点,也是唯一一个停靠点就是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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