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子啸这一提醒,中年男人陷入沉思,没多久便说道:“才突然想起来,难道就是这事?”
“说吧,怎么回事?”
“1987年的夏天,我才才16岁。那天下午,他从河塘游泳回来,走到一片树林时,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野鸡,看样子,似乎受了伤,飞得不是很快。我高兴坏了,立刻操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去追野鸡。
然而,那野鸡像是故意逗我似地,飞一阵停一会,等我追上来时又继续飞,直朝坟地方向而去。
那片坟地是个乱坟岗子,埋的全是抗战时期某次战斗中死难的国民党将士。这一鸡一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坟地上,眼看着我就要追上野鸡了,突然,那野鸡钻进了一个兔子洞里。
我扔掉手中的树枝,趴在洞前去掏鸡,可是他掏了老半天,也没掏到鸡,反倒拽出了一个用塞子塞着的半截生了绣的炮弹壳。我拔掉塞子,发现弹壳里塞着一块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手绢,打开手绢,我呆住了,手绢裹着的是一堆银元和几张纸,那纸里还夹着一张早已模糊不堪的女人照片。
但我当时只对银元感兴趣,我飞快地数了数,竟有三十七块那么多,要知道,当时工人的月薪不过四五十块钱,而一个银元,就能抵几个月工资了,三十七块银元,可是笔大款呢!
我特别激动,同时环顾四周,看到没人,就立刻脱下上衣,把东西包住,放弃了抓野鸡,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回到家,我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把上衣往坑上一摊,满脸通红地指给父母看,看到这大笔的意外之财,父母呼吸都变急促了,他们颤着手来来回回把银元数了好几遍。
最后,他们才留意到那几张纸:那是一封信,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懂里面的内容:茹妹钧鉴,炮火难挡思念……云云。
那信上有落款,还有详细的地址。
我和父亲凑在一块看信时,母亲说:“烧了吧,死人的东西多晦气啊!”
我父亲说:“这上面的地址挺详细的,按地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家人,让他家人把遗骨迁走,也算善事一桩。”
可我母亲并不希望这么做,她说:“四十多年过去了,就算有家人,也应该死了,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母亲见父亲没友吭声,便一把抢过信,扔进了灶台里。或许,母亲是怕找到人后,银元就得还给人家吧。这刚到手的巨财,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后来,我捡到巨财的消息不胫而走,村民们一哄而上,都跑到坟地里“寻宝”,生生把坟地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原来如此,那只野鸡引你找到银元,其实是亡灵想花钱托你帮忙找他家人迁坟,但你收了钱非但不办事,还走漏了风声,引得村民们纷纷到坟地里乱挖,以致整个坟场的孤魂都不得安宁,能不受报吗?如果你当时帮他捎信,可能早发家了,你的儿女也不会是这样。”
中年男人窘迫而着急地询问补救的办法,子啸没有多说,转头向楼上喊道:“陈涛、如云!”
“哥,来了”子啸声未落,如云已来到子啸身边,毕竟它是妖狐,不需要睡觉。
“来了,这么早又出去玩啊?”陈涛懒洋洋的从房间走出。
李淑婷也闻声从房间出来:“今天上哪玩?”
“玩什么玩,下来,干活!”子啸严肃的说道:“龙叔叔,你去搬张桌子过来,然后去庙里买些食子和烟供粉回来,还要一个小金属盆,不要太大,这位大叔,你也过来坐下,我现在开始教你诵‘往生咒’你们要不停地念诵,直到烟供做完,我替你们护住魂魄和肉身,陈涛,立牌位,招阴魂上来说话,如云护法,随时准备出手,淑婷上楼去,不要离我们太近。”
“招阴魂?是不是就是那鬼啊?”夫妻两有些害怕,但子啸没有理他们,然后是教念咒,教过几遍后说道:“你开始念诵,不要停。”
“好嘞”一干人等各自准备。
不一会,一切准备妥当,烟供法事也已供上,陈涛开始做法:“三请三清,助吾通灵,普降甘露,加持吾身,扫除污秽,招魂令魄,着命附身,速上神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陈涛大喝一声,剑诀一指,只见那牌位立刻摇晃起来
“道祖传下掌中诀,灵通不用四柱力,恭请灵气循环转,天机周流无休歇,作乱之魂受吾召,立现身影报神台!”陈涛继续念咒。
“没事吵我睡觉,找死啊?”一声吆喝从四周传来。
“佛门一谷禅师门下弟子克子啸、昆仑玉玑子门下陈涛有事相商,请阴魂现身说话。”子啸接过话头。
“啊”龙斌夫妇和那对中年夫妇吓得哆嗦起来。
“不要停,念你的‘往生咒’。”子啸说道。
一道虚影现身在了牌位上,只见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军装,上校军衔,脸上乌漆抹黑,身上到处是伤,还在流血,一看便知是经过战场上一番拼杀后的血性军人,人虽已是魂魄,说话依然还是那么的威严。
“妈呀,鬼!”中年夫妇二人吓得起身要跑,如云及时做法压住二人,不让他们乱动。
“你要不要解这个结?”子啸对中年人暴喝一声。
“要、要。”中年人说话哆哆嗦嗦。
“要解就不要乱动,一心一意念诵‘往生咒’再乱动我不管这事了,让你自生自灭。”
“听法师的。”夫妇二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继续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