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老家之旅,许卿还记得,穿着红衣怪笑的艳姐姐,极其血腥的天葬节,一双藏在黑暗里的怪诞眼睛……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同寻常而真实。
然而第二日,除了她,程滢和顾湛毫无印象,她几乎以为这只是一个怪异的梦,一个将现实与梦境弄错的梦。
说来,这次会回老家,除了突然想起老父的交代,还有一个是,那段时间总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呼唤她,让她回去,必须回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或许,顾湛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空无一人的村子会发生那些怪事?顾湛,你知道原因?”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即使她曾经不想追究,可是现在她知道,这很可能关系到她的家族她的族人,她少不得要弄个清楚。
顾湛目光深邃地从中看不出任何东西:“我只知道当时我因为带着月魂石,旁观到你所见的事情。”
“旁观?”
“不错,我清楚地知道你眼中出现幻象,也清楚地看见你对着空无的地方对话。”
“你是说……这些都是幻象?”
“嗯,月魂石就有这个功能,据资料记载,它能够在传承人激发血脉的时候,使传承人产生幻象,或许也不能说是幻象,而是重现某段历史影像,我猜星魄石一定也一样。只是,我没想到,星魄石出现的幻象这么诡异,而且还能蛊惑人心,令传人身陷其中。”
“是么?”许卿怔怔地摩挲着月魂石的表面。
“不错,据记载,星魄石拥有最纯粹最和平的治愈力量,它出现的幻象,应该都是温暖的,予以传承人继承它的力量。而星魄石出现的这段幻象,并不纯粹,反而充斥着黑暗污秽。当时如果不是月魂石在场,你很可能会陷入幻象,失去神智。”
“可是,为什么?”许卿从睡衣衣襟里扯出星魄石,与月魄石放在一起,带着五芒星纹路的红蓝色石头,安安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不是说,两块石头在一起会有反应吗?”她疑惑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两块石头在百余年间各自零落,他们的能力和光芒都被收敛起来,需要特殊的启动仪式恢复。”
“启动仪式是……”
“他们传承人一起血祭。”顾湛勾唇说道,眼中是意味不明的光芒。
“血祭!!!”许卿惊呼出声,不会众多影视剧里杀生成仁的血祭吧?
顾湛轻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只是一碗血而已。”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将月魂石还给顾湛,又将自己的星魄石收了起来,随后重新躺回床上,“那么,你们千方百计地寻找星魄石,是为了什么?为了血祭?”
顾湛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她能看那逆光的背影,分外高大挺阔,就如一座大山,遮挡了光明。她也听见他的好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起起落落之间,能够惊起惊涛骇浪:“月魂石从我曾祖父那辈起,神力就越来越微弱,我们顾家一直在寻找解救方法,而星魄石是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之后,最后的希望。你可能不知道,这块神石,与我们的家族命运紧密相关,它一旦神力耗尽,顾家恐怕也会身遭厄运。”
许卿怔愣良久,才道:“可是这与我何干?我的家人早已不知何处,即使唤醒了星魄石,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
顾湛转身背靠窗墉,举在半空中的月魂石,在阳光之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我说过,两块神石具有穿越和回溯的能力。你不想知道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家族会凋零下来?你也不想知道你的家人在那?消失在记忆里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你的小村庄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幻象?”
许卿的第一反应是,他知道她失忆过?!继而想到滢,恐怕是滢告诉顾湛的。她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比如她为何只身在x市,比如她的父母亲人他们在哪,再比如这块无论如何丢失,心念一起便出现的石头,藏着什么秘密?
她忽然记起,顾湛拥有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虽然她已经忘记他之前的样貌是如何的,但她依旧能够从之前的描述词语中探知一二。难道这也是星魄石造成的吗?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中,是一个长相平庸、老实巴交,个子并不高的男人。”
顾湛沉声笑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兴趣:“哦?我自诩自己长得还不错,原来在你眼中却是这样?”
何止是不错?如今看来,顾湛面如琢玉眼如点漆,身材修长气质内敛,颜值高得堪比娱乐圈小鲜肉,“这也是因为星魄石吗?”
顾湛挑眉说道:“如无意外,应该是。所以说,你真的不想探究这背后的秘密吗?”
这一刻,许卿不想否认,她的确很是在意很想探究,可是她仍在权衡。或许顾湛看出了她的犹豫,他收起月魂石,转身出门,出去前道:“你好好休息,来日方长,我并不急于一时。”
许卿盯着他即将消失在房门的背影,突然道:“我不会原谅你的,即使你有原因,但也不能如此轻易玩弄一个人的感情。如果滢是星魄石的传人,你会怎么做?糊弄她爱上你,然后任你摆布,夺取星魄石?”
他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随后不紧不慢道:“你错了,如果程滢是传人,我们会成为神仙眷侣。据记载两块神石拥有天然的吸引力,它们的传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