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哥是极小随父母进了京城……”桃香忽然道:“桃香在七岁时随我爹进京,在小福哥家落脚。小福哥较桃香年长四岁,十一岁时的小福哥与现在模样儿相较不大,因而桃香一时冲动之下才敢贸然相认。”
福东莱不得不赞叹桃香的机灵,暗自嘘了口气,“那会桃香才七岁哩,我一时倒是未认出她来。”一时心虚不想认桃香,居然也能歪打正着,否则这位少爷又要抛根问底,那桃香才七岁,你是如何火眼金睛辨出来的?
佟进宝半是狐疑,径自朝桃香问道:“你不是随你爹进京了么,又如何会被卖到这种地方来?”
桃香低身福了福,方才道:“回少爷的话,桃香的爹……自京城回乡后,便染上了赌瘾。不仅将全部家底输光,还把我……把桃香卖进这怡香院。若非是资色不行,也无法逃过此劫……”说着,又嘤嘤地哭将起来。
“混账!”佟进宝狠狠地拍着桌案,他的亲姐姐打小也是被他爹卖进青楼,不过是为多卖几个钱给他治病。他在心中对这个姐姐愧疚不已,然而这会听闻竟然有做爹的,为了赌钱狠心把女儿卖进青楼,更是气愤交加!
桃香受了惊,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福东莱忍不住感慨,若是这桃香的皮相生得再好些,绝对能在这怡香院里混出名头来。瞧她堪堪十二岁的年纪,便已深得讨男人怜心的精髓,不愧是从青楼这个大染缸里出来的。
佟进宝喘了口粗气,抿着唇道:“你有甚么打算?”
“啊?”福东莱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他这是问自己,忙回道:“自然是努力存够银子,尽早给我表妹赎身。”
“定是要赎身的。”佟进宝不悦,“只是你也瞧见了,你表妹在此受尽折磨,你不得立刻让她脱离苦海?”
桃香闻言,眼瞅着佟进宝两眼冒泪花,哭的是更起劲了。
福东莱苦着脸,“我也想啊,可是少爷你也瞧见了,我穷得连两个铜板也掏不出来。”
“你怎么活这么大连点银子都未存下?”佟进宝皱眉,“就你现在每月一两二钱的工钱,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存几年才能给你表妹赎身罢?”
几年?
桃香一哆嗦,面色灰败,忙哀求道:“小福哥,我求你,看在过去的份上,救救我!我的赎身价只消二十两银子,我去同崔妈妈说。”
“二十两?”佟进宝盘算开,“每月一两二钱,少说也要一年零七个月,便合算成一年半得了。”
便只是一年半,桃香也是等不得的,看这位富家少爷并无出手的打算,转而朝福东莱展开眼泪攻势。
福东莱无奈,看她有用么?再看也不能把那二十两银子看出来,她兜里确实连两个铜板也翻不出来。
一时间,三人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
“这样罢……”佟进宝咳了声,打破平静,“二十两银子我替你出,不过……小福子,你可得把你那一年半卖给我。”
福东莱仰天长叹,谁说这富家少爷都是出手阔绰的,随手一甩,就是上百两银子。可这位少爷人家精明着哩,不就是二十两银子,还要把她的一年半卖给他?凭什么嘛!
福东莱不服,“少爷你是给桃香赎身,不如把她的一年半卖给你?反正你给她赎身后,她暂时也没个去处,正好给您做一年半的贴身丫鬟。”
“我要她做甚么!”佟进宝挑眉,摆明一副我只对你感兴趣的样子。
桃香听闻有转机,忙哀求道:“少爷,您买我一年半罢,桃香会尽心伺候。便是要桃香伺候一辈子,桃香也愿意。”
“我要你伺候我一辈子做甚!”佟进宝皱着脸,“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个小厮随身伺候还说得过去,正好你表哥便很对我的胃口。”
桃香不好说她这个“表哥”也是个冒牌货,只好眼泪汪汪地求福东莱,可怜兮兮地唤道:“小福哥……”
嗨,他们这不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嘛!要把自己卖给佟进宝一年半,那她岂不就是卖身为奴?她才不要做这么个没人身自由的人,连最基本的人格都没有。管他们说自己自私也好,见死不救也好,她不卖!
“少爷,要不这样罢……”福东莱望着佟进宝,“你先帮我给桃香赎身,以后我每月都将月钱给您,一文不留!你若觉着一年半的月钱太少,还要加利息,我便还您两年的月钱!”
“我要你这点钱做甚么,还不够我喝一次花酒!”佟进宝沉了脸,“只不过让你跟着我一年半,也不愿意?”
福东莱强笑道:“我现在这样,不也是跟着少爷你么?”
“那不一样!”佟进宝道:“你每日在厨房忙活,根本没时间陪我。我拿这二十两买你一年半,你可得时时刻刻陪我!”
桃香精神一抖擞,用一双善于发于奸*情的眼睛,立刻yy起这二人来。难不成这位衣冠楚楚的小少爷,竟是不爱红颜爱男儿?
福东莱哪里知道桃香那脑瓜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内心还在愤怒地咆哮,我不要做阿福!这位霸道少爷,便是想逼自己往阿福的路越走越远!5555555555,她不要做狗!她会对他忠心还不成么!
佟进宝见她垂头不吭声,免不得愤怒,“你便是这般待我?阿福不消说陪我一年半,便是陪我一辈子,它也毫无怨言!”
人阿福是条狗,就算有怨言它能说出来么?
福东莱一脸悲壮,“少爷,我不签卖身契的。”她怀里揣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