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馆陶面色一沉道:“王爷似乎很悲观啊。”想一想,安慰秦雷道:“我们如此周密的计划,要比商鞅公的变法可强多了,他虽然身遭横死,但已经深入人心的变法却继续发挥功效。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说着呵呵一笑道:“可见只要能顺势而为。民心所向,就一定会成功的……当然谁也不敢动王爷一根汗毛。”
“但愿如此。”秦雷淡淡一笑道:“也许我真是多虑了。”他没法告诉馆陶。中国历史上三次最著名的变法,结果是一胜一败一平。第一次就是馆陶所说的商鞅变法,就像馆陶说的,虽然人死了,但政策还是得以延续下去,应该算是成功了;第二次,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与现在差不多同时发生地王安石变法,结果人还没死,便被一干所谓的清流伙同两宫皇太后给废掉了,可怜的王相公还白白背负了七百多年地骂名,是以绝对不能算是成功。。
至于第三次,则是几百年后的张居正变法,可以说这次应该是三次变法中水平最高,效果最明显的一次,但因为自称吾非相,乃摄也!的太岳先生,与万历皇帝的个人恩怨,没有逃脱人亡政息的可悲局面。但其变法至少为神经错乱的明朝续命一个甲子,这是公认的。且在他家人遭受虐待的时候,就连昔日地政敌也站出来为他说话。
而且仅过了四十年,到天启时便恢复名誉。崇祯皇帝还曾感叹道:抚髀思江陵,而后知得庸相百,不若得救时相一也,最终为张居正彻底平反。识者感慨其功在社稷,过在身家。在江陵,张居正故宅有题诗云:恩怨尽时方论定,封疆危日见才难。
所以他没有败,当然也没有胜……
三次最有名的变法,连带那些诸如范仲淹变法、戊戌变法等影响稍差的变革,这一系列的变法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变法失败居多,变法之人全部倒霉。
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仿佛有种强大的魔力,在诅咒着那些忧国忧民的大智慧者,让他们的结局无比凄惨。
在决意变法之前,秦雷便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在反复权衡之后,义无反顾的打开了这个神秘地盒子,不管从中飞出来地是仙女还是魔鬼,他都认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我们民族的美德之一。如果他秦雨田是个平头百姓。三餐还难以为继呢,就想着治国平天下,那纯属脑子被驴踢了。可他现在身为一国执政,威望冠绝全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如果还想着独善其身,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成,虚食重禄,素餐尸位的话,那可真成了大秦的罪人,历史的罪人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对地,在其位,谋其政更没有一点错。
当然秦雷也不是仅凭着满腔的热血。准备当一个夸父一样地神经错乱者。他也有自己地法宝----那就一位位先驱者的经验和教训……
他知道商鞅地变法虽然方向正确,虽然得到了广大平民的用户,却严重侵犯了贵族的利益,这才导致了惨遭横死。
他知道王安石过于急功近利,过于避重就轻了。明明财政危机是由官府冗员过多引起,他却不敢动这个毒瘤,只是一味的想通过开源来解决。根本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能成功才叫有鬼。而且他地政策本身就有很大问题。许多法子看似合理,但实际执行时却千差万别,乱象丛生,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没有经过足够的实际调查,仅凭着想象拍脑门决定的。
他还知道张居正对百官过于苛责,后期又刚愎自用,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而且他为人孤直,这才树敌太多;却又不群不党,这才招致了身后横祸。连带着好好地变法也跟着完蛋了。
他接受了这些前人的教训,将其反复刻在心间,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当然也虚心的学习几位的成功之处,踏着巨人的肩膀,总能看得更远,这是真理!
虽然满怀着诚惶诚恐,但秦雷和他的新法始终是上路了,这一去千山万水、这一去荆棘密布,这一去。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出发啦!不想问那路在哪。
不怕运命。给什么关卡;
当马车隆隆,梦开始阵痛。
它卷起了风。重新雕塑每个面孔!
夜雾那么浓,开阔也汹涌,
有一种预感,路的终点是晴空!
我一定会成功!
天佑二年六月,全国范围内的清查土地开始了。秦雷共出动十九万人次,在全国九省中同时进行,用时八个月,将全国土地地重新丈量,清查漏税的田产,到次年二月,统计全国查实征粮土地达二百七十万万三千九百三十三顷。再比照一下清查前的数字,整整增加了一百三十三万顷,多了足足一倍有余!
当年的赋税便大大增加,扣除所收的四百万两丁税,又按照新标准大幅减税,但数额仍然达到了两千九百万两白银,若是加上丁税,便足足是前一年的一倍。可见历年来,有多少国帑被损公肥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