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无咎话,秦沾的心脏先是猛地一收,转而又失声笑道:“如果您把我找来,是为了请我吃饭,那小王这就告辞了,还有很多马要喂呢。”
赵无咎摇头笑道:“老夫从不说笑,我真有把握助你当上秦国皇帝。”
“笑话,”秦沾也笑道:“我大秦的皇统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异国元帅定夺了?”
“你不信就算了。”赵无咎闭上眼睛,轻抚一下桌上的包袱,淡淡道:“回去喂马。”
秦沾的面色一下子变幻不定,缓缓起身道:“小王告辞。”便慢慢出了营帐。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赵无咎也不着急,而是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当他数到三时,果然听到秦沾在帐外道:“你有什么办法才能帮到我?”
就知道你是个没骨气的小人。赵无咎暗自冷笑道,面上却呵呵笑道:“不妨进来慢慢谈。”
秦沾果然大步进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无咎也不知是褒是贬的赞一句道:“你果然有长进。”
秦沾板着脸道:“说,可甭想糊弄我。”
点点头,赵无咎把手边的小盒子推到秦沾面前,微笑道:“先看看这个。”
秦沾打开木盒。便见到一件似曾相识地东西。将那东西取出一看。原来是昭武帝传位给秦雷地衣带诏。顿时双眉紧皱道:“这有什么用。你让我把它送给五哥。得个拥立之功吗?”
“年轻人就是毛躁啊。”赵无咎微微摇头道:“为什么不看仔细些呢?”
狐疑地看他一眼。秦沾还是逐字逐句地默读起了那诏书。真是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他地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原来那传位诏书上地五皇子秦雷。已经全部变成六皇子秦沾了!
秦沾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搓双眼。直到真地眼花了。那六皇子秦沾五个字也没有再变回去。费劲地咽口吐沫。秦沾剧烈喘息道:“若非当初是我亲手交给你地。恐怕也要相信本来就是传位给我地。”
赵无咎略微得意道:“这是我大齐伪造书信地第一高手所为。但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秦沾面色一僵。知道赵无咎是要攥自己把柄地。可至尊皇位地企图心。已经超过一切了。但经过这些天地屈辱折磨。他好歹有了些长进。不会被区区一个画饼打动。只听他不动声色道:“就算谁也看不出端倪。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二哥已经登基了。难道他会把皇位拱手让出不成?”
“确实是长进了。”赵无咎拊掌笑道:“这东西对你来说,确实有害无益。”
“莫非你在消遣于我?”秦沾愤愤道:“大可不必如此。”
“年轻人。稍安勿躁。”赵无咎摇摇头道:“如果秦雨田也像你这样沉不住气,你早就变成亡国奴了。”
秦沾闷哼一声,撇嘴道:“那你给我这东西有什么用?”
“当然有大用处!”赵无咎的双眼突然精光四射道:“对你没用的东西。不代表对别人没用,”说着看他一眼,幽幽道:“老夫相信贵国太尉大人,会十分喜欢这东西地。”
“说下去。”秦沾的呼吸都快要停滞,唯恐漏掉一个字。
“老夫接到情报,”赵无咎不再卖关子。沉声道:“李浑自归国以来,趁着国中无人,掌握了中都的防务,并以抗齐为名,大肆扩充实力。还恬不知耻的以救时英雄居,日益飞扬跋扈、对群僚呼来喝去,甚至连贵国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说着好笑道:“据说有一次,他站在天佑帝身后观其写字,竟突然伸手拍着皇帝的背。唏嘘道:想不到你小子也能有今天……”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样可以对冲掉秦雷给他的屈辱之感。
秦沾却不觉着好笑,咬牙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什么好显摆的?”
“但他不敢。”赵无咎笑容顿敛,淡淡道:“因为君臣名分这座大山压着,他就算杀尽你秦家人,也脱不了篡字。”说着一字一句道:“圣人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有我齐楚两国虎狼环伺,他哪敢轻举妄动?”
秦沾终于相信这老家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便住嘴听他继续道:“对一直觊觎九鼎的李浑来说,这衣带诏便是一个天赐良机。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发动政变,将天佑帝撵下龙椅。”说着深深盯着他道:“但既然是奉召,就必须与你合作,将你推上龙椅!”
秦沾地心扉怦怦直跳,急促的呼吸几下,艰难道:“推下一个皇帝,再换上一个皇帝,这有什么意义呢?”
“你毕竟还是年轻啊。”赵无咎呵呵笑道:“知道三国时的董卓吗?”
“他废过皇帝。”秦沾忙不迭地抢答道,似乎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差劲,又有些不屑道:“虽然也有问鼎之心,但还是被朝中大臣所杀。”
“那是因为他干的太蛮横了。”赵无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赶紧用手绢捂住嘴。待咳嗽完了,他看一眼那手绢,便不动声色的收进怀里,喝口水继续道:“但他的方向是对的,一个皇权树立百年之后,会让人形成一种根深蒂固地错觉,以为皇家有上天庇佑,坐南称帝是天经地义的。”
“若不改变这一点。那些谋篡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就算侥幸成功,也会导致国家元气大损。被异族或是邻国吃掉。”赵无咎一字一句道:“要想打破这种幻觉,没有什么比亲手换一个皇帝,效果来的更好、更直接!”
说着他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