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玉一晚上都没睡着,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
想去找容世初却不敢一个人,跑到白朗的台球厅,发现莫江河也在。
莫江河也是一夜无眠,才想明白整件事情。
温小玉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给白朗分析这事呢。
一听温小玉转述她小姨的话,莫江河知道,自己竟然猜中个八九不离十。
他本来没敢把情况想得这么严重,现在三个人一合计,才知道容的副课,几乎没有希望了。
这才急匆匆来到家里找他。
昨天吃饭的时候,容世初说过今天要回家的。
“都先坐下吧!”
容世初招呼一声,然后出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端回来。
“世初,你——”莫江河看着他,“你是不是昨天就想到了?”
容世初的神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慌张和焦急,但没理由他莫江河想到的事情,容世初会考虑不到。
只能说明,他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平静下来了。
“嗯,王晓军两次开口,说我英雄救美的时候,我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
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润如初,似乎还挂着一抹浅笑,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心疼。
他昨天中午就知道了,几乎是当时!
而自己那时,还在为他为她出头,沾沾自喜。
他的心里,得有多难受!
但他却没有对她和白朗,说过一句责备的话!
温小玉的眼泪,再次掉落下来。
“容哥,我——”
“啪”地一声,白朗直接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知道,如果后来不是有他出现,给温小玉撑腰,小玉当时,不一定敢直接走到那桌人面前。
毕竟世初摆明了不予理会。
而他,一定不会不管她!
不仅如此,他还差点儿跟对方打起来。
“小白,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眼看着第二个耳光要落下,容世初伸手拦住他。
“都怪王晓军,他怎么就那么不是东西?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来。”
温小玉恨恨的,咬牙切齿又梨花带雨。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蠢呢?——莫江河斜了她一眼,但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问道:
“世初,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容世初摇摇头。
除非——
除非冷峰再次出面挺他。
冷峰会吗?他不知道。
他甚至希望冷峰不要这么做,否则这人情就欠的太大了。
所以,即便他当时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也没有给冷峰打电话。
冷峰这个周末不在县里。周五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他,回平京有点事。
他说的是“回”,容世初就知道,自己曾经的猜测,再次得到了验证。
容世初昨天,的确是当场就看出了王晓军的意图,可那个时候不管他再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出奇地,他当时没有愤怒,没有懊恼,就那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甚至还有点欣赏王晓军这个人,和他的阳谋。
所以,冷峰的影子只在他心里过了一下,就放弃了。
下午回宿舍,把百川的公司章程和一系列规章管理制度,全部形成文字整理出来,打印装订成册,准备等新公司注册下来之后,马上就可以使用。
还是没吃晚餐,码了两章字,然后在正常的作息时间睡去,惯常的作息时间醒来。
跑步、吃早餐、去超市买礼品、回家。
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便干脆放弃思考。
似乎这僵局,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结局如何,他并不关心。
当他把自己置身事外之后,获得了很久不曾有过的平静。
“难道就真的无解了?死局了?世初,真的没办法了吗?”
莫江河不死心。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容世初解决不了的。
“是不是死局不知道,但结局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了。算了,不想这事了。走,去院子里坐坐,说说公司的事。”
关于接手虎丘山之后的启动工作,容世初昨天下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跟他们聊聊。
“小白,打电话把小马和小牛叫来。”
容世初说着,打开门,先往院子走去。
屋子里太闷,人又多,不舒服。
院子里有一棵大榕树,旁边是葡萄架子,皆是纳凉的好地方。
温小玉还在默默流眼泪,但三个男人都不理她,她也觉得没意思,只好擦干泪渍,跟着走了出来。
小马和小牛很快就过来了。
之所以这么称呼他们,是因为这两个人恰好一个姓马,一个姓牛。
摆一张小木几放在树下,几个人围坐一起,吃着冰镇的夏日水果,听着容世初娓娓道来他的规划和蓝图,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美好。
水果自家院子里种的,现摘,用冰水冲泡,清甜爽口。但莫江河心里的担忧,白朗和温小玉心里的内疚,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请问,容世初在家吗?”
突然,一道如涓涓泉水般美妙的嗓音,划破了院子里暑夏的热浪,如清风徐徐飘过,叮咚作响。
院子里的几个人都被这黄鹂般悦耳的声音狠狠地愣了一下。
屋子里,刚午睡起身的父母和小妹,听到这声音,也被惊了一下。
半秒的静寂,只见下一刻,容世初犹